尉遲恭默然,這豈不就是在說晉王?

    直至眼下,晉王將所能用上的兵力全部投入到太極宮內,看似氣勢洶洶、孤注一擲,實際上如此之多的兵力蝟集在太極宮狹小的區域之內並不能發揮出最大的戰力,畢竟戰場就那麽大、戰線就那麽長,縱然再多十倍的兵力,上陣廝殺的將士也隻有那麽多,更多兵力還是留在後邊充當輪換。

    而且這等戰略弊端太大,不僅是隻能勝、不能敗,甚至連一絲半點的挫折都不能有,否則全無應變之餘力,軍心瞬間崩潰,潰敗如同雪崩。

    但盡管知道力不可用盡、兵不可使盡的道路,但晉王這邊卻並無選擇之餘地。

    城東的東宮六率、城南的右武衛威懾力實在太大,這個時候不將力氣用盡,難道等著奔赴長安而來的各路軍隊皆被擊潰之後再全力以赴?

    到那時,李靖與薛萬徹沒有了牽製,大軍齊齊入城,戰局再無回天之可能……

    深吸一口氣,尉遲恭眯著眼睛看著前方武德門的城樓,沉聲道:“吾率部隊強攻各處城門以及宮牆,郡王引精銳壓陣,待到房二預備隊出動之時予以壓製,如何?”

    李道宗頷首:“自當如此。”

    既然知道房俊必然有最為精銳的預備隊尚未放出,那麽狙擊其預備隊的任務自然是極為危險的,但李道宗不想在這個時候與尉遲恭爭執,想要畢其功於一役就隻能團結一致,若是尚未攻入武德殿便在自己人之間有所分歧,實在是自取滅亡。

    何況他與尉遲恭之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誰傷亡更大一些實則不必計較……

    尉遲恭環視左右,大聲道:“將吾大纛豎起,兒郎們,破城!”

    親兵趕緊將一杆裝飾著各色羽毛的大旗豎起,大旗邊緣是燕尾狀的飄帶,若是大風之時出征彩帶飄飄、大旗招展,很是威武霸氣,但此刻天降大雨將旗幟打濕,那些燕尾狀的彩帶緊貼著旗杆,看上去萎靡不振……

    但這就是右候衛的象征,是尉遲恭的帥旗,大纛所在,便是主帥所在,全軍將士見到大纛立在武德門前不遠,便知道自家大帥已經親臨一線,自是士氣暴漲、殺氣鼎沸。

    隨著聲聲連成一片的戰鼓,將士們舍生忘死,向著武德門發動瘋狂的攻擊。

    守軍左支右絀,不得已全麵後撤,被潮水一般衝上來的叛軍壓縮成一個個陣地,而武德門則直麵叛軍之兵鋒。

    尉遲恭親自指揮,兵卒們分成每二十人一隊,每隊都抬著一根巨木,在戰鼓聲中冒著城上落下的箭矢、滾木、甚至木箱子裝著的震天雷,朝著城門衝鋒。

    數十隊兵卒齊齊衝鋒,箭矢落下哀嚎一片,滾木將兵卒砸得故骨斷筋折,木箱子裝著的震天雷落下之後轟然炸響,破碎的彈片四散飛濺割麥子一般放倒一片,損失慘重。

    然仍有人抬著巨木衝到城下,狠狠撞在城門上。

    轟!轟!城門在巨大打力量撞擊下轟然聲響,搖搖欲墜……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