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示意一旁的內侍搬來一把椅子放在房俊身後,笑道:“越國公甲胄在身,不妨入座再談。”

    “喏!”

    房俊應下,撩起裙甲,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麵對皇帝,其餘群臣分居兩側,皆以一種豔羨的目光看著他寬厚的脊背。

    一旁的張亮更是掩飾不住的羨慕嫉妒。

    大丈夫,當如是也……

    李承乾見房俊坐下,這才問道:“外間戰況如何?”

    眾人都豎起耳朵,雖然戰報一直不斷的呈遞至此間,但身為統兵大將奮戰在第一線的房俊才是最為了解戰況的那個人,故而房俊的話語才能更為清晰的勾勒出當下局勢。

    房俊穩如泰山,沉聲道:“啟稟陛下,叛軍入城之兵力在七到八萬之間,包括李道宗部、尉遲恭部、以及一部分山東門閥私軍,當下圍攻武德殿的李道宗部、尉遲恭部兵力總和接近三萬,皆是精銳部隊,相比之下烏合之眾的山東私軍正在天街一帶與劉仁軌麾下的水師兵卒作戰,傷亡慘重,隻不過劉仁軌部兵力不多,故而一直未能將山東私軍徹底擊潰,但現在城內各處潰兵作亂的情形已經得到遏製。”

    眾人仿佛在眼前出現一副俯瞰的長安地圖,各方兵馬、勢力分布都清晰可見。

    張亮忍不住問道:“叛軍之精銳圍攻武德殿,不知越國公可有退敵之把握?”

    房俊瞅了張亮一眼,淡然道:“鄖國公亦是久曆戰陣之人,當知曉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未到最後,誰敢輕言必勝?相反,若心中懷有必勝之心反而容易導致軍隊懈怠,驕兵必敗的道理無需在下教你吧。”

    最近對張亮的“壓迫”似乎放鬆了一些,這家夥就開始上躥下跳,看來還是得狠狠的壓榨才行,就是個賤骨頭……

    張亮被懟了一句,不敢發怒,但依舊問道:“最起碼越國公應當詳細敘說一下武德殿周邊態勢吧?陛下居於宮內,不知外間狀況,總不能兩眼一抹黑的瞎猜。”

    房俊不理會這廝言語之中的陷阱,緩緩道:“叛軍自昨夜開始圍攻武德殿,自武德門、虔化門兩個防線發動猛攻,數萬叛軍輪番上陣、片刻不歇,右屯衛以及禁軍血戰整夜、死守宮門,現在兩處宮門之外已是橫屍遍地、血流成河。”

    眾人微微色變,單隻是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便可體會到宮外戰鬥之殘酷。武德殿彈丸之地,要承受數萬叛軍輪流不息潮水一般的猛攻,守軍所要承受的壓力有多大可想而知,稍有不慎便會被叛軍在某一處突破,進而導致戰線全線崩潰,守軍將士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穩守防線。

    而從房俊血紅的眼球,便可知這位是如何的殫精竭慮、壓力重重……

    現在的房俊無論威望、聲勢、地位都令在場大臣感到羨慕嫉妒,但大家也都得承認,一切都是房俊應得的。

    李承乾微微頷首,問道:“聽聞越國公昨夜便將預備隊拉出去做好出擊的準備,但即便軍情緊急卻一直摁著,不知是何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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