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自從李承乾登基,大家忽然發現他不僅處理事務張弛有度,頗有守成之能,就連以往所詆毀的胸懷、精力都展現出極佳的水準,皇位做得還算是合格……

    不少大臣也漸漸轉變了態度,開始覺得這位皇帝並非一無是處,也不是非得換一個皇帝不可。

    說到底,並不是所有人都覬覦皇權更迭而產生的權力分配,勤勤懇懇辦事、穩穩當當做官,這才是最正常的追求……

    戰報不斷遞入,宮外的戰況也清晰的展現在所有人麵前,聽聞大雨使得火器威力大打折扣,叛軍以人海戰術瘋狂突襲各處宮門、防線岌岌可危之時,難免情緒焦急、患得患失。

    張亮喝著茶水,隻覺得心頭著火一般,左右看看,忍不住道:“殿下,軍情緊急,叛軍隨時都可能破門而入,越國公卻依舊將預備隊摁在手中無動於衷,難免貽誤戰機啊!以微臣之見,該當勒令越國公馬上派出預備隊將宮門外的叛軍擊潰,萬一拖延下去,恐生變故!”

    他其實是殿上群臣之中與“帝黨”最不親近的一個,隻不過因為長期遭受房俊“欺壓”之故,不得不與房俊虛與委蛇,因而被視為“帝黨”一員,關隴門閥不待見他,想要投靠晉王卻又無人引薦……

    萬一晉王成功上位、皇帝一敗塗地,“帝黨”遭受清洗的時候他自然是最冤枉的那一個,所以他始終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以便於以後晉王上位之後有一個“進身之階”,哪怕不能立下功勞,起碼不能被晉王清洗。

    而現在,他覺得如果讓房俊將預備隊全部放出去,會使得守衛武德殿的力量全部告罄,隻需尉遲恭、李道宗破門而入,“帝黨”再無回天之力。

    許敬宗是堅定的“房俊派”,對房俊一切決定對極為推崇,聽到張亮的言語,蹙眉不悅道:“叛軍尚未抵達宮門之外,仍有右屯衛與禁軍奮力抵抗,何以提前將預備隊放出?鄖國公之諫言簡直莫名其妙。”

    張亮辯駁道:“許尚書固然資曆深厚、地位崇高,可說到底不過是個文臣,從未曾帶兵打仗,不諳戰陣之事,對於軍情還是不好妄言為好。”

    這話嘲諷力十足,諷刺許敬宗隻不過是憑借資曆平步青雲、身居高位,實則對兵法戰略一竅不通,而他張亮則是貞觀勳臣之一,生平功勳赫赫,乃百戰宿將,且資曆也不必許敬宗低。

    這件事你不懂,還是不要插嘴……

    許敬宗城府極深,自是不會因為這樣一句話便怒形於色,喝著茶水淡然道:“越國公戰無不勝,兵法謀略天下少有,你覺得他不會打仗,要你來教?”

    張亮還欲再說,一旁的李勣沉聲道:“主帥尚在軍中,一切以軍令為先,吾等豈能越俎代庖、指手畫腳?此事莫要再說,靜候戰報即可。”

    張亮默然。

    他不是不知道有李勣在座自己很難攛掇陛下命令房俊放出預備隊,但此戰勝敗攸關自己的身家前程,難免心急火燎、存有僥幸,此刻被李勣斥責,自是不敢再說。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