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宗默然。

    “具裝鐵騎”這一大殺器曾在魏晉南北朝之際於戰場之上大放異彩,攻城掠地所向無敵,可謂攻無不克,尤其是野戰之時更可以一敵百。

    隻不過這個兵種實在是太過靡費,不僅要消耗大量的精鐵去打造兵卒、戰馬身上的鎧甲,更需要精巧的技術,隨著晉室南渡丟棄太多家底、南北朝混戰人口銳減,導致工匠數量急劇減少,具備打造“具裝鐵騎”的工匠十不存一。

    太宗皇帝當年虎牢關“三千戰十萬”之時麾下的“玄甲鐵騎”某種意義上就是具裝鐵騎的“簡化版”,以當時大唐之國力,已經無法組建一支人數超過三千的“具裝鐵騎”……

    然而房俊不知從何處得到精妙的冶鐵之術,使得房家的鐵廠不僅產量超過原本鐵產量第一的長孫家,本質上更是拉開了不止一個檔次,使得精鐵數量越來越多,再加上組建鑄造局,利用水力鍛錘去鍛造鎧甲,省時省力、質優價廉,居然硬生生組建出一支“具裝鐵騎”部隊,並且以之橫行天下,從無敗績。

    右屯衛的“陌刀隊”裝備了精鐵打造的鎧甲,陌刀皆以精鋼打製,其戰力較之其餘部隊的“陌刀隊”戰力何止強上一籌?

    現在這兩支部隊蹤影未見,顯然房俊是將其當作預備隊枕戈待旦,即便現在付出極大代價攻破了武德門、虔化門,破門之後等待叛軍的必然是這兩支武裝到牙齒的當世強軍,還是一場血戰……

    大雨敲打在窗戶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冷風自窗縫吹入,燭火閃爍搖晃明滅不定,李道宗與尉遲恭坐在書案兩側,捧著茶水默默飲著,一時間相對無言。

    局勢太被動了……

    一個校尉推開門快步而入,施禮之後稟報道:“啟稟大帥,晉王殿下來了。”

    尉遲恭濃眉緊蹙,奇道:“殿下不在承天門待著居中指揮,怎地來到此處?”

    承天門的戰略地位十分重要,幾乎與玄武門等同,進可攻、退可守,況且現在崔信率領山東私軍與入城的劉仁軌大戰,正需要晉王在承天門指揮調度、穩定軍心,跑來這昭德殿作甚?

    做監軍嗎?

    簡直亂彈琴……

    李道宗也歎息一聲,不過並未多言,招呼尉遲恭一聲:“人都到了,出門迎接吧。”

    尉遲恭一臉不悅,抿著嘴與李道宗一起出門,便見到李治在一眾禁衛、內侍簇擁之下冒雨而來。

    “末將見過殿下!”

    “快快請起!”

    李治上前兩步將門前施禮的李道宗、尉遲恭虛扶一把,麵色凝重道:“兩位將軍率軍在此死戰,兵卒浴血奮戰傷亡不知凡幾,本王在承天門上如坐針氈,故而前來此處與汝等忠臣義士並肩奮戰,是勝是敗、是生是死,不離不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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