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太極宮內戰事不利,最不濟也能在最後關頭保護陛下由密道出城,屆時李靖率領東宮六率向北接應,過渭水退往河西,再做計較。

    可若是李靖率軍入宮,最後武德殿仍然被攻陷,那時候陛下就算逃出長安,孤家寡人身邊無一支軍隊,又能逃到哪裏去?

    就算逃出關中,又憑什麽東山再起、反攻長安?

    當然,自己這番話雖然有道理,卻勢必要得罪那些府邸就在天街兩側裏坊之內有可能正在遭受亂兵屠戮的大臣,而這也正是陛下暗示他出言,卻不讓房俊出言的道理。

    對於房俊極盡維護,卻讓他得罪滿朝大臣……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頓時引來諸多大臣的怒斥。

    “英公此言差矣!陛下奉詔即位、敬祀天地,實乃名正言順,天下臣民莫不效忠。固然有一二心懷叵測之輩罔顧大義、起兵謀逆,卻也不能自此將天下人盡皆同等視之,今兒心生懷疑、處處防備,否則豈不是將那些忠臣義士推到逆賊那邊?”

    “若說整個關中的駐軍全部心向逆賊,那是絕無可能,隻不過大部分人為了防止被視作逆賊同黨,故而按兵不動,隻需衛公率軍入城攻擊叛軍,那些原本心有顧忌之人必然放下戒備,進而起兵響應、入京勤王!”

    “況且長安大唐帝都、社稷根本所在,若任由叛軍肆虐、荼毒良善,必將震動天下,損及陛下英名!”

    ……

    群情洶洶,情緒激憤言辭如刀,然而李勣卻耷拉下眼皮,慢悠悠的喝茶,麵對指責、詰問,充耳不聞。

    得罪人的事兒他已經幹了,但這種事總歸是要有一個限度的,皇帝總不能讓他一個人幹到底吧?

    打壓他李勣可以,看不慣他李勣也行,但想要將他李勣推出去做一個萬人錘的破鼓,卻是萬萬不行……

    果不其然,作為皇帝帳下新晉頭號“鷹犬”的許敬宗沒有讓李勣承擔全部火力,挺身而出:“笑話!起兵謀逆的晉王,縱兵禍害整個關中的是晉王,荼毒長安的還是晉王,汝等卻顛倒黑白試圖將這份罪責推到陛下頭上嗎?其心可誅!”

    張亮忙道:“許尚書休要血口噴人!吾等何時這般說過?”

    許敬宗冷笑道:“十六衛大軍追隨太宗皇帝平定高句麗,歸來之後未曾卸甲一直駐守關中各地,晉王起兵謀逆之時他們沒有第一時間趕赴長安勤王,足見其心懷叵測,晉王自潼關入關中一路推進至長安,路程何止百裏,其間未有一支軍隊主動前往阻攔……這樣一群人的心思早已在天下人的麵前顯露無遺,鄖國公你卻口口聲聲說這些人皆忠於陛下,你是否想著讓衛公放開長安四門禁忌,等著這些人長驅直入與晉王會師,而後一舉推翻陛下,使得汝等依附晉王攫取從龍之功?”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鴉雀無聲,一眾大臣戰戰兢兢,急忙請罪,張亮更是起身來到殿中跪地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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