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忍了又忍,但李治還是忍不住拍了下桌案,然後將戰報緊緊攥在手裏,揚起頭長長吐出一口氣:“天助我也!”

    殷秦州並非關隴一脈,但與關隴糾葛頗深,現在他麾下的左候衛悍然橫渡渭水直逼玄武門即將猛攻右屯衛,勢必引發整個關中的連鎖反應,就好像將河麵的冰層敲破,接下來必然是波濤洶湧激流澎湃!

    甚至不需要左候衛擊潰右屯衛,隻要能夠將右屯衛死死壓製在玄武門,其餘各地的軍隊、門閥必然趁勢起兵、共襄盛舉!

    所有人都心存忌憚,不敢貿然踏出那一步,現在有了這樣一個“先驅”,牽一發而動全身,未來局勢幾乎可以想象……

    尉遲恭也興奮異常,大笑道:“左候衛雖然算不得精兵強將,但數萬人馬也不是吃素的,右屯衛先後遭遇重創現在更攻打玄武門而不克,如何能打得過殷秦州?隻需房俊露出一絲敗像,整個關中的軍隊都會瘋狗一般撲上去將他撕得粉碎!沒有了房俊在玄武門外的威脅,整個太極宮都將對關中軍隊開放,到時候一齊湧入太極宮,大局可定!”

    “哈哈,誰能想到殷秦州居然這般果敢呢?”

    李治興奮得不能自己,赤著腳回到床榻前蹲下去,撅著屁股伸手在床底摸索一般,拽出一個酒壇子……

    起身抱著酒壇子放在桌案上,拍開泥封,取過茶杯斟滿兩杯酒,自己一杯遞給尉遲恭一杯,豪邁道:“這個消息算是天賜之福,來來來,飲勝!”

    尉遲恭接過酒,也不在乎什麽軍中不能飲酒的軍紀了,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哈……痛快!”

    連日以來心底的陰霾幾乎一掃而空,令李治心神暢快、興奮激昂。

    殷秦州忽然起兵攻伐玄武門,所產生的巨大影響甚至比程咬金投靠過來更加深遠,足以使得整個占據發生天翻地覆的扭轉,接下來就要看看是誰在殷秦州之後,成為第二個悍然起兵攻襲長安的人。

    萬事開頭難,現在殷秦州打響第一槍,成為破冰者,後麵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尉遲恭抓起酒壇子將茶杯斟滿,再度飲盡,而後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漬,籲出一口長氣:“之前擔憂李道宗貢獻武德殿之後恣意妄為,現在殿下可以高枕無憂了。”

    李治連連頷首,心神舒暢。

    之前就算李道宗能夠殺入武德殿控製皇帝,也極有可能自作主張擅自擁戴另外一位皇子登基為帝,到時候李治極為被動。隻要還有旁人能夠入宮,作為鉗製李道宗就不敢恣意妄為,隻能老老實實等著李治入宮即位,否則李道宗將成為眾矢之的,別人會站在他那一邊。

    如此,李治就可以傭兵守在明德門下,等著好消息傳來就行了,而不必冒險在東宮六率、程咬金、以及薛劉鄭聯軍的強大威脅之下去掙出一條縫隙。

    處境簡直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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