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要扶持晉王的各地駐軍、門閥,搞不好見到局勢不妙幹脆出言擁戴陛下,到時候晉王就成為徹徹底底的叛逆,人人喊打,如何得了?

    如此也就看出柴哲威不敵房俊從而一敗塗地對於局勢之影響有多麽巨大,按照原本的預想,這個時候柴哲威已經肅清玄武門所有忠於皇帝的軍隊,向關中所有人展示出晉王大勢已成的消息,那麽隔岸觀火之輩自然前赴後繼的向晉王效忠,而後紛紛起兵協助晉王剿滅東宮六率,成就大事。

    結果柴哲威一敗塗地,導致局麵幾乎失控……

    李道宗淡然道:“吾之所為,是為了奉行先帝遺願輔佐晉王承繼大業,而不是任由帝國陷入分裂內戰頻仍摧毀帝國基石,無論如何,必須將皇帝控製住。個人之生死榮辱與帝國即將陷入內亂相比,又算的了什麽呢?所以你們關隴門閥縱然興旺一時,卻遲早被浩浩蕩蕩的大勢卻淘汰不得不墜入塵埃之中,太狹隘了。”

    他聽得出宇文士及言中之意,大抵是隻要能夠讓晉王坐上皇位,一切都可以放在一旁從長計議,甚至為了個人不背負一個弑君的罵名,寧願坐視陛下逃出長安,從此天下二日、割地而治。

    但在李道宗看來卻是萬萬不行的,太宗皇帝之所以心心念念易儲推晉王上位,是認為李承乾做不好一個皇帝,而晉王李治卻是一個天生的政治家,能夠將朝政把持手中遊刃有餘,歸根究底,太宗皇帝是想要這個帝國一日勝似一日,越來越好。

    而太宗皇帝為何至死都未曾頒布易儲之詔書?就是因為顧忌易儲會使得原本的東宮派係與朝堂格格不入,待到將來晉王登基,亦會明爭暗鬥,鬥爭不止,以至於將帝國根基消耗殆盡。

    現在若是任由李承乾出京,豈不是正應了太宗皇帝的擔憂,與太宗皇帝的心意背道而馳?

    為了太宗皇帝的遺願,他願意背負萬千罵名,哪怕遺臭萬年。

    宇文士及心悅誠服,居然躬身施禮:“郡王心係社稷、誌存高遠,不惜以己身之榮辱成就帝國之傳承,老朽遠遠不及,既是心存崇敬,又是自愧不如,慚愧,慚愧。”

    李道宗視如不見、充耳不聞,對於這等“捧殺”的小把戲置之不理。

    “諸多關中駐軍皆由郢國公您聯絡,不知此番究竟有幾人能夠起兵逼近長安牽製房俊?”

    若房俊徹底擊潰左屯衛肅清玄武門外,那麽接下來必然全力攻伐玄武門,而自己本以為柴哲威收拾掉右屯衛基本不會出現問題,所以隻在玄武門留下兩千人,現在柴哲威全軍覆滅,這兩千人如何抵禦右屯衛的猛攻?

    一旦玄武門失陷落入房俊手中,則房俊完全將太極宮隔絕開來,自己這邊欲退無路,更不會有人前來增援,等於陷入死地,隻能全力攻打武德殿,有進無退、向死而生。

    況且,他從不敢認為攻破武德北門便可順利攻陷武德殿,陛下敢於放縱晉王大軍自潼關一路抵達長安城下,又豈能沒有其餘的準備?

    太極宮內,必然還有一股足以承擔預備任務的武裝力量……

    宇文士及搖搖頭,歎氣道:“若柴哲威順利擊潰右屯衛,現在估計至少有五支軍隊開赴長安進入玄武門與吾等並肩作戰,但眼下柴哲威潰敗,右屯衛兵威赫赫,局勢複雜、勝負未分,怕是無人敢於冒險,大多會繼續觀望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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