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秦州目光沿著渭水上遊移下,最後停留在遠處太極宮的方向:“看看這天下大勢如何。”

    “那也學著其他人那般按兵不動、隔岸觀火豈不是更好?”

    “等到火滅了的時候,再出手哪裏來得及?世間之事千難萬難,最難還是在於火候的把握,出手早了風險太大,出手晚了太過被動,其間的尺度太難掌控,而咱們現在出現在這裏,剛剛好。”

    斥候從河麵上擺渡回來,帶回了最新的消息。

    “啟稟大帥,江夏郡王起兵攻陷內重門殺入太極宮,一路勢如破竹已經抵達甘露殿一線,程務挺率兵組織防線甘露殿、神龍殿一帶防禦,一時間難分勝負。李大亮暗中潛入右屯衛策反數千將士,試圖攪亂整個右屯衛,柴哲威則召集左屯衛兵馬隨時準備進入右屯衛,不過越國公房俊忽然殺出,斬殺李奉戒、俘虜李大亮,叛亂已經被平息。”

    殷秦州對殷元說道:“果然還得是房俊啊,什麽叫扶大廈於將傾、挽狂瀾於既倒?這就是了。”

    回頭對斥候道:“再探再報。”

    “喏。”

    斥候得令,起身回到穿上,再度返回渭水南岸。

    殷元很是興奮,看著父親道:“隻需房二擊潰左屯衛便能夠徹底掌控玄武門,李道宗起兵入宮留在玄武門的兵力肯定不足,一旦玄武門被房二占據便切斷李道宗的後路,不僅再無人能夠支援,且會使其軍心動搖、士氣崩潰,或許扭轉局勢就在當下!”

    他與房俊乃是舊識,平素交情不錯,也一直對房俊極為尊敬,若是能夠與房俊一道成為擎天保駕的勤王之功,豈不正好?

    殷秦州卻搖頭道:“事情哪裏會那麽簡單?且不說房俊能否擊敗齊編滿員的左屯衛,就算柴哲威當真不堪一擊進而進占玄武門,李道宗得知後路被斷,自然愈發堅決猛攻太極宮,孤注一擲、背水一戰,單憑程務挺與李君羨怕是守不住。”

    更何況還有一個程咬金。

    他並不是覺得程咬金不會死心塌地給晉王賣命,而是從輿圖上觀察程咬金駐兵之位置著實令人疑心,就在晉王大軍的身後,既可以協助晉王攻打明德門,也可以與守軍前後夾擊將晉王圍在當中,如何抉擇,殊難預料。

    最重要的是程咬金的身後還有薛、劉、鄭聯軍,這支軍隊當真隻是適逢其會出現在程咬金身後嗎?

    隻怕未必如此。

    而程咬金若是協助晉王攻打長安,就不得不考慮其身後的薛、劉、鄭聯軍。

    薛萬徹的右武衛是與程咬金左武衛齊名的強軍,劉仁軌麾下的水師更是精銳,甚至就連鄭仁泰召集起來的滎陽鄭氏最後一點私軍也不是烏合之眾……

    這樣一支軍隊在身後虎視眈眈,程咬金還敢依附晉王麽?

    變數實在是太多。

    又一艘舟船出現在河麵上,正乘風破浪橫渡而來,殷秦州眯起眼睛看去。

    須臾,有斥候來報:“右屯衛副將王方翼,奉越國公之命覲見大帥,不知大帥是否會見?”

    “王方翼?”殷秦州蹙眉,這個名字他並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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