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俊朗麵容上的謙遜盡皆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桀驁不馴外放四溢,似乎就算是九天之上的天神也不能阻擋他成就人世間的帝王偉業。

    宇文士及一時間有些愕然,或許……這才是李治的本性?

    ……

    不遠處,右候衛的營地之內。

    中軍帳燈火通明,數十名親兵徹夜不眠圍繞四周巡弋,不準許任何人未經通稟便靠近。

    營帳之內,尉遲恭看完幼子尉遲寶環送來的書信,長長籲出一口氣,將信箋與信封一起湊近蠟燭引燃,看著火苗將信箋、信封全部吞噬,這才丟在地上,又等著燒成了灰,將茶盞中的茶水潑上去。

    如論如何,有幼子攜帶著那第一千二百三十二章內部傾軋些種子,尉遲家就不會落得一個跌落凡塵、落魄殘敗。

    這是一次兵變,並非真正意義上的謀反,所以縱然最終失敗,也不會大肆牽連,自己一人之性命應當可以抵消所有罪責,最後不過是削爵而已,甚至家產也不會全部抄沒充公,有那些種子,尉遲家的後人隻需潛居隱忍,自然富貴不絕。

    至於能否重新走上政治這一途,就看是否有驚才絕豔的後輩,不可強求……

    既然沒了後顧之憂,尉遲恭一身輕鬆,重新讓蘇伽沏了一壺茶水,淺酌慢飲之時,問道:“宇文士及回來了?”

    “是,兩個時辰之前回來的,自北邊入營,直入晉王殿下大帳。”

    李治麾下十萬軍隊,大部分都是山東門閥招募的私軍,軍紀渙散、派係林立,想要安插、收買一些眼線實在容易,所以除去晉王大帳之內的事情難以知曉,其餘營中諸事幾乎毫無秘密可言。

    這也是尉遲恭對晉王的信心越來越少的原因之一,所謂“機不秘、禍先發”,如此篩子一般四處漏風,軍中動向怕是已經全在朝廷眼中,想要獲勝難如登天。

    當然,晉王絕對不是白癡,之所以漏洞百出,或許有意如此也說不定……

    見尉遲恭沉吟不語,蘇伽低聲道:“大帥,末將怎麽看著晉王這邊亂七八糟,好像……氣氛不大對頭啊,會不會是其內部出現了傾軋內鬥?若是如此,咱們最好思量對策,預留退路。”

    尉遲恭握著茶杯,喝了口茶水,眉頭緊鎖:“不必擔心,晉王既然敢傾巢而來奔襲長安,連半點退路都不留,必然是有萬全之準備,關中亦或是長安城,一定有極為重要的人物給予其承諾會在關鍵時刻起兵響應,且足以顛覆當下的局勢。”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