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道:“已然送抵。”

    李治一臉期待:“盧國公如何答複?”

    尉遲恭略一沉吟,沉聲道:“盧國公有所不滿,當場拒絕……”

    李治愕然:“怎麽可能?”

    那可是富庶甲於天下的吳越之地啊,更別說還有大唐軍隊序列唯一的一支水師,縱橫大洋連通海外番邦,掌握著大唐所有港口的航線,除去流淌的金帛之外,更意味著獨據海外的超然地位,再加上華亭鎮軍港的江南船廠……

    可以說,在他登基之後可以許諾的封地範圍之內,再無任意一個封國可以在財富、地位之上超越。

    嚴格意義來說這已經不僅僅是封建一方,甚至可以說是劃地自治、割據一方……

    就這程咬金還看不上?

    旁人不知李治到底給程咬金許諾了什麽利益,但是見到李治的神情也猜到必然是不可能拒絕的超級利益,然而程咬金還是拒絕了……

    是程咬金下定心思站在李承乾那一邊,對任何利誘都不屑一顧?

    還是程咬金胃口太大,還想讓李治加價?

    尉遲恭嘖嘖嘴,此地人多,若是將程咬金的原話說出來,任誰都知道李治是打算將房俊的家底賜給程咬金,一旦傳揚出去,勢必引發朝廷方麵的強烈抵觸,原本沒那麽堅決反對晉王的人,怕是也要跟晉王死戰到底。

    畢竟誰能忍受一個登基之後便會將自己的封地、產業、甚至家底都統統沒收的新皇帝呢?

    甚至連晉王留在長安城中的王妃、世子都難保安全……

    斟酌一番,他含糊其辭:“程咬金之言倒也並非嫌隙殿下的承諾不足,而是覺得殿下的賞賜太過厚重,自謙德不配位,大抵是想懇請殿下再做斟酌。”

    這番話語說得隱晦,但李治已經聽明白了,不禁暗歎一聲,很是無奈。

    他的確藏著歪心思,房俊在江南的根基太過雄厚,即便自己能夠成功推翻李承乾坐上皇位,隻要房俊跑回江南,那麽憑借其強橫的財力、兵力、以及基礎,說不得就能瞬間拉起一支數萬人的大軍與長安抗衡。

    就算抓到房俊,想要殺他也不容易。

    那廝雖然有“棒槌”之諢號,但人際關係卻極佳,如若自己想要將房俊處以極刑,不說旁人,便是現在帳中這些人,至少有一半會出麵力保房俊一命……

    如此,用房俊之基業、家底去賜給程咬金,借助程咬金的力量將房俊的根基徹底鏟除,自然是兩全其美、一箭雙雕的好事。

    結果發現誰都不是傻子,人家程咬金拒絕的幹脆利落,這會兒指不定背地裏笑話他這個意欲爭奪皇位的晉王殿下格局不夠、心胸不寬、出手吝嗇……

    之後李治不再提及此事,與眾人商議了暫且整頓軍隊、嚴防朝廷軍隊突襲的事宜。

    待到諸事議定,眾人散去,李治將尉遲恭留了下來,猶豫了一下,又喊住了蕭瑀、褚遂良。

    雖然蕭瑀吃裏扒外的舉動令他極為不滿,但他知道現在不僅需要蕭瑀的全力支持,也要穩定內部士氣,裏通外敵之事隻能暫且擱置,不宜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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