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極不客氣,不僅給李靖扣上一個獨攬軍權、排除異己的罪名,其“軍中第一人”的稱謂更是試圖將一旁的李勣也給牽扯進來……

    李靖艴然不悅,未等說話,一旁的李勣已經淡然道:“劉中書此言差矣,陛下乃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吾等皆乃陛下之兵卒,您口口聲聲‘軍中第一人’,卻是將陛下置於何處?”

    他老早已經厭煩了這個“軍中第一人”的稱謂,自李靖退出軍務、幽居府邸,這個名頭便一直扣在他頭上。然而這樣一個稱謂除去聽上去特別霸氣之外,毫無半分實惠。

    難道當真有人因為這樣一個稱謂納頭便拜、任憑驅策?

    反倒是對於軍權極為敏感的皇帝會因此心生猜忌,也就是太宗皇帝心胸寬廣,對於軍隊的掌握極其自信,否則他李勣怕是老早就得卸甲歸田,否則難得善終……

    如今陛下即位,可不是太宗皇帝那樣帶著貞觀勳臣打天下的馬上皇帝,又對房俊極為寵信,誰知道會否對他李勣心存忌憚?

    他之所以在陛下登基之初袖手旁觀,不摻和皇位爭奪之事,也有這樣的考慮在內。

    終歸是要避嫌的。

    可劉洎口口聲聲“軍中第一人”,看似說的李靖,但真實用意卻含沙射影……

    不得不當著皇帝的麵表態。

    劉洎自然不服,論唇舌功夫,武將之中除去房俊他怕過誰?

    正欲反唇相譏,李承乾已經開口道:“朕登基之日,便曾定下軍政區分之策略,以免軍政之間相互扯皮攻訐,諸位皆乃朕之肱骨,還望能夠奉行。”

    劉洎麵色陣紅陣白,踟躕片刻,隻得起身,喟然道:“陛下贖罪,非是微臣攻訐武將,實在是武將擅權乃國之隱患,不得不予以鉗製。但微臣的確唐突了,這就告退。”

    起身施禮。

    李承乾對王德道:“最近關中各地紛亂動蕩,中書令日夜處置政務,勞心勞力,去將去年進貢的茶葉取上兩斤賜予中書令。”

    又對劉洎道:“非是朕對中書令有所偏見,但規矩既然定下,那咱們無分君臣都應竭力遵守才行。朝中政務如山,中書令勞苦功高,還應多多注意身體,朕依仗之處甚多。”

    劉洎感激涕零:“此臣分內之事,為君分憂更是榮耀至極,自然夙興夜寐不敢懈怠,多謝陛下體諒。”

    言罷再度見禮謝恩,退出殿外等著王德去取茶葉……

    殿內重歸安靜。

    李承乾問道:“此事當如何應對?”

    李靖看向李勣:“懋功素來多智,還請多做綢繆。”

    李勣不願多言,但事已至此,隻得說道:“薛萬徹乃陛下之人,宋國公不知,故而有‘遊說’之言。依微臣之見,不若將計就計,準許薛萬徹應蕭瑀之請渡過渭水與晉王會師。可以按照蕭瑀之計劃攻擊晉王軍隊,但不能功其要害,可襲擊其後陣,一則削弱叛軍實力,再則讓晉王更無後退之餘地。”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