麾下將校這才醒悟過來,說得好聽而已,“迎接王師入關”弄得大家稀裏糊塗,伱若說“開城獻降”大家不就都懂得了嗎……

    有親兵趕緊奔赴城樓之上,將巨大的絞盤攪動,帶動鐵索一點一點將厚重的城門大開。

    城門開啟,城外的水師兵卒已經衝鋒而至,丘行恭又讓人將城關之上所有旗幟全部放倒,然後肅立於城門兩側。

    水師兵卒見到城關之上已經出現約定好的暗號,再不遲疑,潮水一般自敞開的城門湧入函穀關。

    橫亙於關中、河東之間的雄關險隘,如此兵不血刃落入水師手中。

    ……

    劉仁軌與鄭仁泰入關之時,關內守軍早已撤出城關、後退三裏,順便將萬餘山東私軍移交給水師,整座關城兵不血刃落入水師手中,鄭仁泰看著一身甲胄、滿麵虯髯的丘行恭與劉仁軌翻身下馬,把臂大笑的場景,不由得搖了搖頭。

    連丘行恭這樣的人都自願為了皇帝充當細作,不費一兵一卒的賺了一座函穀關,晉王還能有什麽勝算呢?

    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莫過於此。

    縱然關中會有變故,最終晉王也很難逆天改命……

    丘行恭與劉仁軌大笑著說了一會兒話,見到鄭仁泰打馬走過來,笑著見禮:“仁泰賢弟,多日未見,別來無恙?”

    鄭仁泰不敢在丘行恭麵前托大,且不說人家比自己更早“反正”,當年跟隨太宗皇帝打天下的時候自己也得在鄭仁泰麾下待過一段時間,後來雖然平起平坐,卻也不能有驕縱之意。

    忙翻身下馬,上前兩步還禮,恭敬道:“多謝兄長掛念,小弟一切還好。”

    丘行恭拍了拍鄭仁泰的肩膀,豪爽道:“這就對了嘛,當年你我一同輔佐太宗皇帝,如今又一同在陛下麾下做事,還是一樣的袍澤兄弟,往後當多多親近才是。”

    鄭仁泰笑容略有尷尬,隻得連連點頭:“兄長所言極是,效忠君王本就是吾等軍人之天職,此前誤入歧途,做下蠢事,幸得陛下寬仁不予計較且委以重任,定當效仿兄長為陛下千秋大業添磚加瓦,方才不負陛下之信任。”

    心裏卻忍不住暗罵,老子是連戰連敗最終被逼得投降水師、向皇帝效忠,說起來無論如何都是件丟人事兒,你現在堂而皇之的當眾道出,是想將我的顏麵踩在地上?

    就算你比我更早一步“反正”,可你如今已經被關隴門閥掃地出門,我這身後卻是滎陽鄭氏與山東世家,分量不同,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再想依仗地位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怕是想瞎了心……

    丘行恭麵色略微一僵,上下看了鄭仁泰一眼,心中冒火。不過自己如今已經年近六旬,年老體衰精力不複當年,鄭仁泰比自己小了十幾歲,卻依舊正值壯年,當年自己能輕鬆拿捏這小子,現如今動起手來卻怕是占不到便宜,隻得忍了心中那口鳥氣,等著對景的時候,再作計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