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聽你的,你說打就打,你說撤就撤。”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還要質疑本帥的命令,跑到這裏來興師問罪?”

    “差不多行了啊,殺人不過頭點地,沒完了是吧?”

    “你能不能對你的大帥有最起碼的尊重?”

    “當真打起來,你不是我對手,那個時候就不是尊重不尊重的問題了,而是你將顏麵掃地。”

    “……好吧,給你麵子。”

    *****

    “咱們這位盧國公當真是老謀深算呐,半點虧都不肯吃,見到尉遲恭強渡灞水便當即後撤二十裏,不肯打這一場硬仗。”

    當程咬金與牛進達率軍後撤保存實力之時,武德殿內,李承乾正向李勣、李靖、房俊等一幹軍中將領抱怨,皇帝臉上滿是不爽,顯然對於程咬金不戰而退極為憤懣。

    反倒是對於整條灞水防線由此崩潰並未表現出太多憤怒……

    李靖捋著胡須,淡然道:“陛下放心,並無大礙,尉遲恭雖然是當世猛將,但其麾下不過兩萬兵卒,縱使強渡灞水也不足以在關中腹地興風作浪,想要將其徹底擊潰剿滅,隨時都可以。”

    如今年歲漸長,距離致仕也隻是一步之遙,李靖反倒有一種“洗盡鉛華、返璞歸真”之蛻變,對待事物的看法更是有了極大轉變,任何時候都能平心靜氣,且時時刻刻盡在掌握。

    李勣喝了口茶水,也安慰道:“陛下隻需穩坐中宮即可,如今大勢在我,屑小不過垂死掙紮而已,隻等其舍棄潼關傾巢而出,便是這場叛亂終結之時。至於旁人,有些小心思在所難免,既然不能左右局勢,陛下自然也毋須在意。”

    人性自私,亙古不移,固然有忠君報國不求回報之勇士,但更多還是錙銖必較、權衡利弊的小人,身為君主應當有廣闊之胸懷,總不能因為臣子斤斤計較便予以懲戒吧?有些人為名,有些人為利,說到底都是利益。

    李承乾也隻是不爽程咬金將灞水岸邊陣地拱手相讓而已,聽了兩位軍方重臣的勸諫,便放下此事,轉而說道:“此戰之後,無論如何右侯衛都要予以裁撤,既然帝國的國策將徹底由外轉內,十六衛的職責也應當逐漸轉變,所以朕打算裁撤右侯衛之後采用兩漢‘執金吾’之舊名,增設‘金吾衛’,廢黜番上之製度,由‘金吾衛’戍衛宮禁,皇帝出行時先驅後殿日夜巡察,止宿時司警戒之責,不知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房俊心中一動,看向李承乾。

    李承乾卻不看房俊,好像自己這個決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房俊重新執掌軍權……

    可李勣、李靖宦海浮沉大半輩子,隻是略微思忖,便明白了李承乾的真正意圖。

    說白了,連續經曆叛亂的李承乾已經信不過除了房俊之外的任何人,所以戍衛宮禁、保衛京城的重任隻能落在房俊頭上。而皇帝登基之後改組軍隊、任用親信實乃尋常,兩人並無任何反對之理由。

    既然不能反對,自然幹脆做一個順水人情。

    李勣頷首道:“陛下英明,裁撤右侯衛、增設金吾衛,不妨由越國公執掌全軍。”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