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一些人家城外並無別苑、田莊,便幹脆躲到城中各處寺廟、道觀,以期躲避有可能來到的戰火。

    武德殿內,氣氛嚴肅。

    李承乾素來脾氣溫和,今日也忍不住大發雷霆,手掌拍著麵前案幾發出“砰砰”響聲,橫眉立目道:“柴哲威簡直混賬!兩軍陣前,畏敵怯戰也就罷了,居然置友軍袍澤於不顧,一觸即潰狼奔豸突,哪裏還有半分大唐軍人的模樣?若姑母泉下有知,必然傷心欲絕,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他不僅極少發怒,更鮮有說出這般狠毒刻薄之言,可見今日柴哲威一觸即潰的確將他滿腔怒火都給引了出來,甚至口中將他素來尊敬的平陽公主都給抬了出來。

    群臣一陣默然。

    都理解李承乾此刻怒火勃發的心情,若是換了旁人遭受此等敗績,致使局勢不利,怕是早就推到承天門外梟首示眾、以儆效尤,但柴哲威顯然不行。

    說到底,無論李唐皇室亦或朝中文武,誰都要念及當年平陽昭公主的功勳,即便是先帝在時,柴哲威與李元景攪和在一起欲謀朝篡位,也隻能輕輕放過……

    不過大家也都知道,柴哲威固然逃過死罪,但自今而後,其政治生涯便算是徹底告終,大唐帝國的朝堂之上,再無其一席之地。

    至於平陽昭公主的遺澤……那不是還有一個柴令武麽,譙國公的爵位有柴哲威承襲,往後柴家的家主就要由柴令武來擔負了。

    岑文本道:“柴哲威之敗已成定局,眼下並不是追究責任予以嚴懲的時候,首要之務,還是應當如何排兵布陣,抵擋尉遲恭的滔天之勢。”

    李承乾雖然登基,但皇位並不穩,不知多少心懷叵測之輩都暫時蟄伏起來靜待天時,一旦尉遲恭率領大軍逼近長安城下,必然使得人心浮動,局勢大變。

    而晉王之所以派遣尉遲恭率軍突襲長安,用意也正在於此。

    誰能夠盡可能爭取更多人的支持,尤其是那些手握兵權、隔岸觀火的十六衛大將軍的支持,誰就將取得這場皇權之爭的最終勝利……

    李承乾環視一周,問道:“為今之計,應當如何?”

    這話理應李勣來回答,畢竟他不僅是當朝首輔,更是軍方第一人,但李勣低眉垂眼、恍若未聞,根本不搭腔。

    李承乾無奈,隻能看向李靖。

    李靖沉聲道:“陛下不必擔憂,尉遲恭所部充其量不過四萬人,尚有輜重、輔助等等兵種,所以此行攜帶的也僅僅兩萬餘人,即便抵達灞橋,也不可能衝破灞水防線。不過若是陛下不放心,可以命令右武衛自新築渡過渭水,而後沿著灞水向南運動,尉遲恭敢直抵灞橋便隨時切斷其退路,可保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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