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聞言,先看了李勣一眼,見其麵無表情、無動於衷,隻好說道:“商議之後,吾等一致認為應當采取守勢,以免與強敵野戰導致傷亡增大,可退守灞橋一線堵住叛軍進軍之路,同時命令薛萬徹沿著渭水北岸布置防線,確保渭水萬無一失,而後靜待水師攻陷洛陽、函穀關,到時候叛軍即便沒有不戰自潰,也可集結兵力與水師前後夾擊,一舉殲滅叛軍。”

    李承乾魏巍頷首,目光從一眾文武重臣麵上掠過,詢問道:“諸位可有異議?”

    他雖然對兵事並不精通,但卻非一竅不通,簡單的軍事道理還是懂的。這個策略可以說是當下最為合適的戰略,既能避免與叛軍野戰導致巨大傷亡,又能防備其餘十六衛大軍驟然反叛威脅長安。

    問題在於如此一來就不得不將改變局勢的希望寄托於水師身上,如若戰略如期達成,水師的功勳將會蓋過所有人,穩穩當當的新朝第一功勳。

    所有事情都在於“不患寡而患不均”,幾十萬大軍蝟集於關中,最後讓水師攫取這樁功勳,其他人豈能甘心?

    軍事乃是政治之延續,所以古往今來沒有任何一場戰爭能夠單純從軍事角度出發,而是要兼顧很多的政治形勢,權衡利弊、予以取舍……

    他最後將目光停留在李勣麵上。

    李勣雖然慢悠悠的喝茶,並不參與戰術的討論,但此刻也感覺到李承乾灼灼目光,心底暗歎一聲,放下茶杯,緩緩道:“衛公運籌帷幄,水師戰力強悍,進退自如、攻守兼備,此乃最佳之對策,微臣無異議。”

    他想毫發無傷的脫離新朝之中樞,保存勢力的同時避免功高震主,但是很顯然,李承乾並不這麽想。從一再逼迫他表態便可看出,這位陛下對於他此前隔岸觀火之作為極為不滿,已經有了“非此即彼”之印象,要麽伱給我出力,要麽咱秋後算賬。

    皇權的確是人世間第一等良藥,居然能夠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將一個原本性格柔和、甚至有些懦弱的人改造得如此咄咄逼人,這令他自覺有些失算……

    李承乾又看向李道宗。

    他雖然征詢文官的意見,講究一個“暢所欲言、虛心納諫”,但也知道各司其職、術數有專攻的道理,關於如何製定對敵戰略,最終肯定要采納武將的意見。

    李道宗自始至終話不多,這會兒見到李承乾征詢的目光,也隻是頷首道:“可。”

    李承乾這才說道:“既然諸位愛卿並無異議,那麽便照此執行吧。”

    眾臣齊聲道:“陛下英明。”

    當即,由李靖、李勣、房俊三人製定了詳細的戰略部署,派人將軍令傳遞各方。

    這可時候原本應當結束這次會議,以便讓軍方更快速的完成部署,但李承乾卻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忽然說道:“自先帝駕崩,朝綱混亂,又因晉王叛亂,朝野上下多有依附者,致使各處衙門之職能或多或少都受到影響,甚至許多衙門因為主官缺失導致完全停止,後果很是嚴重。諸位皆乃國之幹城,應當協助朕查缺補漏,將朝廷職能盡快恢複完善,促使關中乃至於全國各地恢複秩序,將損失減少到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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