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師沉默片刻,歎氣道:“也隻能如此了……稍後雨勢小一些,吾便前往潼關,無論如何也要求來一支援軍,否則二弟伱獨木難支,未必守得住這函穀關。”

    丘行恭卻不抱什麽希望:“洛陽以東盡失,潼關已成一片死地,晉王唯一可以絕地反擊的機會,便是置諸死地而後生,果斷發兵突襲長安。若是再分兵函穀關,勢必減弱兵力,晉王怕是不會答允。”

    守得住函穀關又如何?也不過是苟延殘喘而已,還不如兵行險招反攻長安,若能得關中十六衛當中哪怕一、二衛響應,或許還真能成事。

    但這一切都是依托於函穀關不會太快失陷,總要給潼關爭取反攻長安的時間。

    所以晉王非但不會向函穀關增兵,反而還會要求他死守潼關,擋住水師的腳步……

    看上去,無論最終晉王能否成事,他丘行恭都是死路一條。

    所以他看向丘師,目光深沉:“以我之見,兄長與其前往潼關,不如由此出關趕赴洛陽,收攏洛陽殘兵開城獻降,而後求見鄭仁泰,我與鄭仁泰素來交好,你通過他向水師投誠,依附於當今陛下,或許能保得住咱們洛陽丘氏一條血脈。”

    洛陽乃丘家的大本營,雖然這些年勢力大減早已不複當年,但依舊有著不小的影響力,若丘師振臂一呼,還是能夠聚集數千兵馬,由此開城獻降,李承乾那邊不會拒之門外。

    丘師深深看著丘行恭,神色複雜,良久之後才頷首道:“如此,你我兄弟二人分屬不同陣營,無論最終結局如何,總能保存丘家血脈不絕、傳承不斷……倒也不失為明智之舉。”

    心底又補充一句:也能讓晉王那邊更為放心……

    *****

    鄭仁泰的軍隊抵達洛陽城外之時,斥候已經快馬加鞭、晝夜不停的經過函穀關將消息傳回潼關,聞聽這個消息,營房之內一片寂靜,氣氛較之窗外的風雨更加令人惶然淒冷。

    但凡知曉半點兵事,也都明白洛陽、函穀關對於潼關之重要,一旦兩地盡失,潼關形成死地,如今匯聚於此的十餘萬大軍將會軍心渙散,不攻自破……

    李治居於上座,短暫失神之後,急聲問道:“諸位愛卿,如何是好啊?”

    他是真的慌了。

    一旦洛陽失陷,水師水陸兩路逼近函穀關,丘行恭如何守得住?而等到函穀關也失陷,潼關進退無路、自成死地,關內關外十餘萬軍隊搞不好就得嘩變,到時候毋須水師亦或東宮六率打過來,這些將校兵卒就能將他捆了送去長安,換取活命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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