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是萬萬不能付諸於書信的,隻能口頭相傳,萬一事有不妥,自可抵死不認。

    那親信領命:“喏。”

    遂轉身大步離去。

    鄭仁泰一個人坐在書齋內,喝著茶水,感受著身上傷處隱隱作痛,良久,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如今水師兵鋒已經直抵黃河,能否攻陷潼關暫且未知,可一旦其棄舟登陸直撲滎陽而來,自己如何抵禦?

    此番集結私兵趕赴潼關,幾乎耗盡了山東世家的家底,整個滎陽怕是連一萬人都湊不出,如何擋得住如狼似虎的水師?

    一旦滎陽之地盡失,淪陷於水師之手,誰知道水師會如何處置滎陽鄭氏?

    萬一借著兵災之機大肆殺戮,則滎陽鄭氏極有可能由此滿門滅絕……

    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想到這裏,再次長歎一聲……

    *****

    宇文士及自滎陽西城門出城,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催促著身邊家兵策騎狂奔,一路向著函穀關方向急行,唯恐鄭仁泰派人從後追殺……

    他已經感覺到鄭仁泰的立場不穩,隨時都有可能倒向東宮。

    畢竟滎陽不似清河、博陵那些地方身在大後方,無論如何都不會將自家卷入其中,身處黃河之畔,在水師必經之路,一旦水師調轉刀口,極有可能棄舟登陸,猛攻滎陽。

    到時候滎陽遭受兵災,鄭氏的祖業便在生死存亡之間,鄭仁泰卑躬屈漆自是理所應當……

    可如此一來,水師兵鋒可直抵洛陽,由水陸兩路齊頭並進,洛陽陷落也隻是旦夕之間。到時候函穀關直麵水師之進攻,危急存亡,攸關潼關之安危。

    他必須及早趕回潼關,與晉王商議盡快發動反攻,遲則生變。

    一路急行,至函穀關之時已經是第二日傍晚,函穀之內山嶺蜿蜒、層林盡染,晚風徐徐、鳥鳴啾啾,倒是一派靜謐、安靜祥和。

    直抵關城之下,宇文士及報上名號,稍等一會兒,便見城門洞開,丘行恭親自迎了出來,奇道:“滎陽路途遙遠,郢國公怎地來去這般迅捷?”

    算一算時間,宇文士及這一來一回幾乎是馬不停蹄,這麽大歲數了,還真是拚命……

    宇文士及麵色灰敗、坐在馬上搖搖欲墜,勉強說道:“先入關,再敘話!”

    進入關內,宇文士及被家兵攙扶著下馬,進入營房之內,捧著丘行恭親手奉上的溫茶水狠狠灌了幾口,這才長長籲出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毫無端莊形象,幾乎是呻吟著道:“這一身骨頭,快要散架咯……”

    丘行恭奇道:“鄭仁泰是否答允出兵相助?”

    宇文士及放下茶杯,頷首道:“已經答允,出兵伍仟協助鎮守函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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