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瞪他一眼,嗔道:“莫作怪,時間很趕呢,萬一耽擱了可是天大的麻煩。”

    房俊兩眼含淚,連連點頭,風卷殘雲一般吃了兩個饅頭,喝了兩碗稀粥,隻不過在左右兩雙目光或橫眸微嗔或冷眼審視之下,連菜都沒敢夾……

    高陽公主飯量小,喝了小半碗稀粥便放下碗筷,漱口之後用帕子擦擦嘴角,見房俊也漱了口,便起身道:“走吧。”

    夫妻兩人便在女眷簇擁之下出了廳堂,來到院中,高陽公主上了早已停在那裏的以文繡為飾的重翟車,一整套公主儀仗繁瑣堂皇,出了正門。

    房俊隨後也翻身上馬,在數十親兵護衛之下緊隨其後,出了崇仁坊,直奔太極宮。

    ……

    夜幕低垂,無星無月。

    太極宮承天門外已經匯聚了數百人,凡京中七品以上官吏、身有誥命之內婦、並宗室諸王、王妃、世子、公主等,皆要前往九嵕山昭陵參加先帝入葬之儀式,而後一並回京,見證新皇登基大典。

    房俊護著公主車駕自承天門而入,車駕停在太極門外,與一眾先帝妃嬪、王妃、公主等匯合一處,等候出發,房俊則下馬自東閣門繞過鍾樓,向北直抵武德殿,入內覲見。

    正殿上,李承乾穿著太子冠冕端坐其上,岑文本、李勣、李孝恭、孔穎達等人站在太子近前,房俊上前見禮,而後對孔穎達道:“有勞衝遠公了。”

    孔穎達白發如雪,高大的身軀依舊有些佝僂,但麵色紅潤、精神矍鑠,聞言彎腰回禮,一迭聲道:“越國公此禮,老朽如何敢當?能夠為越國公效勞,實乃老朽之榮耀,縱然油盡燈枯,亦是甘之如飴。”

    老人家早已致仕多時,平素不問政事,潛居府邸著書立說、含飴弄孫,日子過得優哉遊哉,結果卻被房俊盯上,不得不以前任禮部尚書之身份主持禮部之事務,忙得昏天黑地也就罷了,萬一出錯,還得背鍋。

    自然要以此等看似玩笑的手段,表達自己的不滿……

    房俊一臉囧色,連連告饒,殿上諸人紛紛低笑出聲,不過旋即想起今日實不宜這般輕浮,遂趕緊收斂神色。

    李承乾看向李勣、李靖,問道:“城內外駐軍可曾各就各位,布置妥當?”

    兩人忙肅然道:“殿下放心,縱有屑小為亂,亦不足為慮,定不妨礙典儀之進行。”

    李承乾頷首,又分別對孔穎達、李孝恭、李元嘉道:“典儀流程,定要仔細縝密,萬萬不能出錯。”

    先是先帝入葬,繼而登基大典,連續兩場典儀皆乃禮製之最高規格,流程極其繁瑣,動輒出錯。若是放在平常倒也無事,誰能確保丁點錯不出呢?隻需及時處置即可。但現在局勢緊張,晉王依舊盤踞潼關,朝中不知多少人存心生事,萬一流程出錯,可不僅僅是貽笑大方,甚至會引發一場政治震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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