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旌旗招展、刀槍林立,裝備精良的北衙禁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謹守皇宮門戶。

    太子禦輦及此,早有校尉一邊引著太子前往門樓一側的營房,一邊有人飛奔入內通稟。

    李承乾看著那入內通稟的校尉略顯慌張的神情、腳步,微微眯了眯眼……

    須臾,一身戎裝的李道宗自前麵快步而來,到了近前單膝跪地大禮參拜:“末將覲見殿下,未至殿下前來,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李承乾上前兩步,雙手扶著李道宗肩膀將其扶起,臉上笑容溫煦:“郡王何必如此?今日前來,本就是孤隨意興起,倒是不知是否影響郡王處置公務?”

    李道宗忙笑道:“軍務已經布置下去,各部嚴密防禦,並無問題,殿下請入內稍坐,末將給您介紹一下玄武門整體布防。”

    李承乾欣然道:“非是孤不信任郡王,實在是玄武門太過險要,容不得半點疏漏,這才過來看一看。”

    李道宗道:“應該的,殿下請。”

    旋即請李承乾進入營房,來到牆壁上懸掛的玄武門以及整個長安輿圖之前,詳細介紹布防趨勢。

    待到介紹完,兩人回到窗前入座,親兵奉上茶水,李道宗問道:“殿下覺得可有疏漏之處?”

    李承乾擺擺手,喝了口茶水,道:“郡王乃是宗室名將,戰功赫赫、韜略過人,孤隻不過是來看一看,豈敢對郡王的排兵布陣指手畫腳?”

    “末將如何當得起?這玄武門乃戰略重地,萬分險要,末將奉先帝之命駐守此處,如履薄冰、戰戰兢兢,唯恐行差踏錯,有負先帝之重托,還請殿下盡早另擇人選替代末將。”

    李道宗的態度放的很低,表現出好不戀棧戍衛玄武門重權的意圖。

    李承乾一臉微笑,不以為然道:“郡王即是宗室,有深諳兵事,哪裏還有比郡王更為合適的人選?先帝委以重任,孤亦深信不疑,再不要說這等話語。”

    李道宗又謙讓兩句,便不再提及擇人替代這回事。

    喝了幾口茶水,閑聊幾句,李承乾目光灼灼的看著李道宗,問道:“如今雉奴屯兵潼關,野心勃勃,雖然最終必是覆滅之結局,但此時朝野上下難免人心浮動,不知郡王對此有何看法?”

    李道宗心中一驚,打起精神,略作沉吟之後,緩緩說道:“人心難測,誰能預知?殿下不必憂慮太多,既然登基在即,隻需安撫人心、穩紮穩打即可。”

    他迎著李承乾的目光,心底有些狐疑,這是在試探自己嗎?

    對方目光灼灼,全然不似以往軟弱和氣的模樣,居然很是有幾分崢嶸之氣,銳意迫人……

    看起來,這兩年雖然時刻處於飄搖之中,但是驚懼憂憤的同時卻也給予了足夠的錘煉,以往那個性格軟弱、優柔寡斷的太子,現在也漸漸有了堂皇氣象。

    這令他心中滋味繁雜……

    李承乾與其目光對視,手裏婆娑著茶杯,須臾,展顏一笑,道:“外有衛公、內有郡王,更有英國公、河間郡王、越國公之輔佐,皆乃當今天下不世出之名帥,堂皇正氣,大義在身,天下萬民皆知孤乃正統所在,天時、地利、人和無一或缺,孤又有何憂慮?隻是希望雉奴能夠迷途知返,朝野上下能夠以江山社稷為重,早已結束叛亂,撥亂反正,盡可能少消耗帝國元氣,讓蒼生福祉更厚重幾分,如此,上對得起父皇在天之靈,下不負於黎庶黔首之信重,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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