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行恭麵色流露出一絲擔憂,低聲道:“如今長安城裏裏外外皆被‘百騎司’把控,李君羨那小子很有幾分能耐,郢國公出入長安,定要小心謹慎,不容有失。”

    “毋須擔憂,”

    宇文士及目光從丘行恭臉上挪開,輕笑道:“兄弟奪嫡、手足爭位,這是天家之事,與叛亂不同。所以當下朝中文武大多靜觀其變,對雙方都抱以同情,與晉王暗通款曲者不計其數,吾出入長安,自然有人掩護,不必在意。”

    丘行恭低下頭吃肉,目光幽深:“既然如此,那咱們便在此兵分兩路,吾由此北上渡過渭水,前往右武衛營地,郢國公則順路入長安。”

    宇文士及點頭:“正該如此。”

    待到吃完飯,親兵收拾停當,天色已黑,兩人於路邊作別。

    宇文士及提醒道:“薛萬徹其人愚笨,不可以常理度之,你前去說服定要講究方式方法,切不可將其激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關中人人將房俊稱之為“棒槌”,蓋因房俊時常恣意妄為、不管不顧,但若說誰別房俊還“棒槌”,則非薛萬徹莫屬。此君頭腦簡單,行事更是率性,且喜怒無常,常人很難揣摩他的想法,自然對其行事風格愈發不能適應。

    萬一丘行恭尋上門去,薛萬徹二話不說將其捉拿斬首,那可就悲劇了。

    這種事,薛萬徹絕對幹得出……

    丘行恭笑道:“郢國公放心便是,告辭。”

    “告辭!”

    兩夥人在此分別,宇文士及看著丘行恭帶人上了一座木橋越過廣通渠徑直向北,直至對方身影隱沒在黑暗之中,才回身對身後一個親兵道:“即刻返回潼關,告知晉王殿下,一定要仔細甄別丘行恭傳回的任何消息,若有拿捏不定之處,待吾回到潼關之後再行商議,切勿輕信,以免耽擱大事。”

    “喏!”

    那親兵領了口信,當即轉身,向著來路飛奔而去。

    宇文士及領著親兵向前行了大概一個時辰,已經出了新豐地界,臨近驪山腳下,於一處村落邊緣,早已等候在此的一行人迎上前來,當先一個年輕郎君,一襲青衫、麵如冠玉,笑著抱拳道:“晚輩恭候久矣。”

    宇文士及麵上帶笑,眼底的喜色卻幾乎遮掩不住,大步上前,嗬嗬笑道:“居然是景仁賢侄前來,著實令老朽喜出望外啊。”

    年輕人執禮甚恭、一揖及地,被宇文士及上前拉起之後,才微微躬身,指著身後一輛馬車,道:“此地不宜久留,還請郢國公等車,與我一道入城。”

    宇文士及看了眼馬車上的徽記,道:“如此,老朽愧受了,請。”

    “請!”

    待到宇文士及等車,年輕人也翻身躍上馬背,三十餘騎自暗處走出,皆是頂盔摜甲、全副武裝的正規軍,匯合一處,向著不遠處的長安城疾馳而去。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