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師大部隊北上黃河需要時間,山東私軍若能在此之前抵達潼關增援,兵力暴增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否則若是被水師先一步抵達潼關掐斷黃河各處渡口,山東私軍冒險渡河,搞不好就要步江南私軍之後轍。

    不過就算山東私軍抵達潼關,等到水師控製黃河水道截斷其來自於山東各地的輜重糧秣,終究也唯有敗亡一途。

    晉王獲勝之幾率,幾乎不存在……

    長樂公主默然。

    晉陽公主輕歎一聲,秀美的麵容浮上憂愁,憂心忡忡道:“雉奴哥哥當真被迷了心竅不成?太子哥哥大義在身,乃是儲位正統,就算他拿著父皇的遺詔,滿朝文武又有誰會跟在他身邊與整個天下為敵?”

    她雖然年輕,不大懂得朝堂中事,但卻也明白最為淺顯的道理——眼下大勢在太子,東宮兵強馬壯,大義名分所在,誰願意跟晉王去搏一下那個虛無縹緲的機會?

    所謂的忠誠往往都是有限度的,這個時候就算雉奴手中所謂的遺詔是真,也總會有人予以詆毀,不予承認。

    更何況,那份遺詔是真是偽本就說不清……

    殿中氣氛沉寂下來,姊妹兩個滿腹憂慮、愁眉不展,房俊則慢悠悠喝著茶水,時不時吃一口糕點。

    所謂咎由自取,說的就是李治。若李二陛下當初果真廢黜太子,將傳位於李治的詔書明發天下,那麽李治便是大勢所在,任憑東宮上下舍了性命也翻不了天。

    而且房俊也絕不容許李承乾為了一己之私冒天下之大不韙,硬生生將大唐推向分裂、內戰的深淵。

    可是李二陛下既然沒有廢黜太子,更未傳位於李治,那麽李承乾就是名正言順的帝國接班人,這等情況之下李治被皇位的誘惑迷了心智,糾集一群試圖入主中樞再創門閥政治輝煌的世家,不顧江山社稷之興衰、百姓黎庶之死活,野心勃勃想要染指皇位,豈是智者所為?

    若是被李治篡位成功,帝國傳承將會埋下隱患,往後每一次皇位更迭都將伴隨著腥風血雨、政變殺戮,直至將帝國元氣一分一寸的耗損殆盡。

    而對於房俊來說,不僅不能容許這種情況出現,更要扶持李承乾登上皇位,以完成他對於大唐的種種設想。

    畢竟,他的心裏藏著一個“華夏萬歲”的宏圖……

    無論古今任何一個時代,隻要給予華夏五十年安定之局麵,就會從廢墟之中挺身而起,重新屹立於世界之巔。

    而房俊麵對當下如此得天獨厚之條件,豈能不為華夏開創萬世不拔之基業?固然大唐不可能千秋萬載、代代傳承,可隻要夯實文化根基、凝煉基礎設施,縱然朝代更迭對國力有所損耗,卻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元氣。

    沒有永遠的王朝,但有永遠的華夏。

    ……

    對於房俊漠不關心的喝著茶、吃著糕點,姊妹兩個都有些不滿,我們在這邊傷心憂愁,你就算不能感同身受,起碼也得掩飾一下吧?如此冷漠,令人憤懣。

    晉陽公主與房俊素來親近,不大在乎所謂的禮儀規矩,見房俊吃得香甜,遂在案幾下輕輕踢了房俊一腳,不滿道:“雉奴哥哥雖然與你不大談得來,可好歹也是你妻弟啊,現在他那邊危險重重,你就當真毫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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