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是真是假……

    不過這等質疑自然不能提及,當即頷首道:“殿下放心,明日清早,老朽便秘密潛入長安,嚐試說服盧國公。”

    李治肅然道:“如此,有賴崔老了,他日事成,本王定不吝賞賜。”

    崔信道:“老朽分內之事,豈敢請賞?定全力以赴,不負殿下所托。”

    利益一致,自然團結一心,此事無需李治叮囑他也會傾盡全力,隻不過心頭對於此事之促成卻缺乏幾分底氣,程咬金那廝不是個好相與的,當初求人說媒娶了他清河崔氏的閨女,一回頭便吃幹抹淨不認賬,這些年有什麽難辦之事登門相求,都是搖晃著腦袋推個幹淨。

    可以說,這麽多年程咬金占盡清河崔氏的便宜,但清河崔氏從程咬金那裏得到的卻遠遠及不上付出。

    那混世魔王就是個屬貔貅的,光吃不拉……

    實在沒法子,說不得就要再將家中閨女許一個給程咬金其中一個兒子,畢竟能夠娶“五姓女”乃當今之世無上的榮耀,尊貴珍稀之處較之尚公主還要更勝一籌。

    隻不過這種等同於“賣女求榮”的行徑著實令他這樣自詡飽學之士、儒學傳家者有些羞愧無地……

    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也隻能唾麵自幹,畢竟相比起顏麵,還是門閥傳承更為重要。

    李治略微鬆了口氣,如此雙管齊下,隻要有一頭辦妥,局勢便大為不同,若邀天之幸兩頭均成功,反攻長安、直入太極宮指日可待。

    窗外風雨大作,巍峨的潼關城樓在風雨之中影影綽綽、飄搖不定,自下仰望,居然有一種隨時可能崩潰倒塌之感。

    令人心悸。

    *****

    崇仁坊,梁國公府。

    諾大的府邸沐浴在雨水之中,樓台花樹煥然一新,隻不過府中主人或是前往華亭鎮,或是遠涉重洋奔赴倭國,加之高陽公主也入宮參加國喪,院落裏仆人寥寥,人影稀疏。

    後宅之內,房俊沐浴一番換了一套幹淨清爽的直?,盤膝坐在靠窗的地席上,麵前矮幾上炭爐燒著一壺開水,茶壺裏隨著開水注入,茶葉翻轉浮沉,一股淡淡的茶香氤氳而出。

    房俊拈著茶杯,呷了一口茶水,滾燙的茶水過口入喉,齒頰留香。

    玻璃窗外,幾株芭蕉舒展著鮮嫩寬大的葉片被雨水打的輕輕顫動,一蓬修竹在牆角鬱鬱蔥蔥,幾棵牡丹在青石砌築的花圃之中爭奇鬥豔,雨水打著花瓣,再滾落而下,沒入泥土。

    舒爽愜意。

    武媚娘穿著一件寬鬆的絳色宮群,如雲秀發隨意綰起用一根碧玉簪子固定,脖頸白皙修長,耳廓如玉,裙下一雙赤足雪白纖巧,踩著光潔的地板來到地席之上,將一個木質托盤放在矮幾上,幾樣精致的糕點放在白瓷碟子裏,然後屈腿跪坐在丈夫身邊。

    美人如玉,暗香浮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