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隨著“遺詔”以及檄文在長安城內外流傳,輿論也將最終徹底倒向晉王這邊,這場奪嫡之戰打到最後,一定會是補給更為便利、豐厚的晉王取勝……

    天時地利人和,焉有戰敗之理?

    ……

    李承乾正在殿內聽取宮外激戰的消息,房俊與馬周、崔敦禮正站在輿圖前討論著什麽,劉洎大步入內,將殿內諸人都驚了一下,略感詫異。

    起先的時候劉洎與房俊不合,數度指使禦史言官彈劾房俊種種不法之事,終究也沒能奈何。後來又與房俊短暫合作,其後再度分道揚鑣,分分合合之處,像極了愛情……

    但是至始至終,劉洎距離東宮都隔了一層,不曾死心塌地擁護太子。

    眼下奪嫡之戰愈演愈烈,已經到了非生即死的境地,以劉洎之立場正該躲在一旁不摻和才是,怎地卻主動前來?

    劉洎上前見禮,李承乾和顏悅色,半點也感受不到皇位遭受威脅動輒滅頂之惶恐急切,笑問道:“侍中來了,正好幫孤參謀參謀明日大殮之事,越國公身為禮部尚書卻不管禮部之事,李懷儼左右逢源心思太多,也唯有侍中你才能讓孤放心呐。”

    劉洎道:“殿下有命,微臣豈敢不從?隻不過微臣此來乃是檢舉李義府,此獠於太極宮中傳播叛軍之檄文,惹得人人恐慌,罪在不赦,還請殿下依照律法予以嚴懲,以儆效尤。”

    話說的挺多,但其中“叛軍”兩個字一下子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與立場。

    李承乾大喜,招收賜座,能夠得到劉洎支持乃是意外之喜,這位位居侍中的宰輔之一,此前曾多年把持禦史台,在清流言官當中的影響力幾乎與號稱“清流領袖”的蕭瑀分庭抗禮、不落下風,實在是不可多得之臂助。

    至於此前些許不愉快,又能算得了什麽呢?

    劉洎搖頭謝過李承乾好意,板著臉道:“未免旁人懷疑微臣冤枉好人,還請殿下親自審問李義府,以定其罪。”

    言罷,衝身後擺手,讓禁衛將緊縛雙手堵住嘴巴的李義府帶了進來。

    禁衛剛剛將李義府嘴巴上的破布取下,李義府便“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大呼冤枉:“殿下,微臣冤枉啊!”

    馬周蹙眉喝斥:“先帝靈堂在側,如此大呼小叫,成何體統?有話說話,若再敢聒噪,掌嘴!”

    李義府不敢再喊,隻能委屈道:“先前有晉王檄文不知是誰傳入宮內,吾等官員難免議論,且更有先帝遺詔,大家心裏好奇故而議論一番以辨別真偽,正好被侍中見到,認定是微臣故意傳播,蠱惑眾人,要將微臣法辦……可微臣當真冤枉啊!”

    劉洎冷笑道:“你敢說未曾談論檄文之事?吾這便問那些在場官員,若有人為你作證,自當還你清白!”

    李義府無語,方才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遺詔及檄文之事,現在被劉洎給盯上了,哪一個不是嚇得肝膽俱裂?眼下派人去問,幾乎可以肯定所有人都會爭先恐後指認他李義府便是最先引發討論的那一個……既然你李義府已經栽了,那就自己頂下來,何苦再去攀咬咱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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