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尉遲恭已經不敢指望給部隊裝備火器使得戰力大大提升一個台階了,隻盼著能將刀槍甲胃補充完整就好……總不能讓麾下這些新兵拎著燒火棍上陣吧?

    況且就算是燒火棍,一時間想要弄得萬餘根也不容易……

    宇文士及想的更深一層:“依你之見,東宮六率可能補充多少軍械?戰力恢複多少?與之對陣,你可有勝算?”

    眼下各支軍隊都嚴重缺乏軍械,萬一東宮六率裝備齊整,那可就麻煩了……

    尉遲恭想了想,沉聲道:“衛公軍略,天下第一,即便是英國公亦要略遜一籌,他一手訓練出來的部隊,誰敢輕易言勝?不過此番東宮六率在關隴軍隊圍攻之下損失慘重,兵員折損幾乎超過一半,一時半刻難以恢複戰力。鑄造局重建非一日之功,尤其是火器生產非但費時費力,更加靡費金錢,產出有限,即便供應東宮六率亦是杯水車薪。”

    他不認為崔敦禮敢當著張行成的麵誆騙自己,就算當時他所說的鑄造局所需資金有些誇大,亦是天文數字,朝廷眼下肯定無法撥付,難道全憑東宮署官搬空自家庫房康慨解囊?

    若當真如此,那太子還真是人心所向、天命所歸,該當成就宏圖霸業……

    宇文士及頷首,他也認為東宮六率目前頂多能夠自保,並無進取之力,如此,隻需晉王那邊收服戍守城池的程咬金,則大勢已定。

    東宮也隻能負隅頑抗,覆滅乃遲早之事。

    當然,凡事未慮勝、先慮敗,做最壞之打算,行最大之努力,方可萬無一失……

    他抬頭看了看外頭淅淅瀝瀝的雨夜,緩緩道:“老夫稍後便進城去,替晉王殿下收攏那些前隋之殘餘,或可多一份勝算。”

    長安城眼下隻準進、不準出,倒也便宜他行事……

    尉遲恭略微沉吟,麵色猶豫,低聲道:“咱們……何必全力以赴支持晉王呢?風險太大。一旦陛下有不忍言之事且並未留下遺詔,太子便依然是國之儲君,縱然眼下勢力不如晉王,但名分大義所在,天下各方都會群起而響應,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關隴門閥眼下名義上已經歸附東宮,若改弦更張轉而支持晉王,那便是公然背叛。此前兵諫失敗已經使得關隴遭受各方打壓,若再有背刺之事,即便最終扶持晉王等級,名聲也將臭不可聞。

    況且誰又敢言晉王必勝呢?

    李承乾做了這麽多年太子,東宮麾下勢力雄厚,等到絕地反擊之時,未必沒機會絕處逢生、死中求活,來一場徹徹底底的逆襲……

    宇文士及目光一凝,盯著尉遲恭,警告道:“此事乃關隴各家一致決定,開弓沒有回頭箭,隻準成功、不許失敗!鄂國公乃關隴柱石,軍權在握,千萬莫要動搖意誌,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尉遲恭默然不語。

    誰忠、誰奸、誰對、誰錯?

    當下局勢之中,已然一片混沌,看不清局勢走向,看不清各人嘴臉,更看不清未來如何……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