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耐這兩人很久了,一直予以退讓,不想將矛盾徹底激化。

    東宮看似勢力雄厚,連李二陛下都為之忌憚、夜難安寢,由此愈發堅定易儲之心思,實則內部不靖、隱患重重,首當其衝便是文武雙方的對立。隨著他與李靖加入東宮,使得原本最為薄弱的軍事一環反而成為強勢之處,因此挫敗了關隴門閥發動的兵變,卻也導致文官集團人人自危、嫉恨叢生。

    似乎覺得東宮麵臨生死之際文官如此嫉賢妒能顯得很可笑?但這就是文人的嘴臉,內鬥內行、外鬥外行,古往今來,從未改變。

    為了大局穩定,房俊忍受文官集團的一再挑釁,但是今日這兩人不盡慫恿李承乾在局勢未明的情況之下行險一搏,不顧由此引發的巨大後患,更往他身上潑汙水,是可忍孰不可忍!

    陸德明被房俊暴起的凶相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縮了下脖子,往後退了半步,旋即反應過來,頓時惱羞成怒,不顧李承乾的嗬斥,厲聲道:“放肆!此地乃是太極宮,帝國中樞、天子寢宮,老夫就在這裏看看你是膽大包天,當真敢殺了老夫!”

    “嘿!”

    房俊硬生生給氣笑了,這些年他執掌大權,不僅掌著兵部,麾下更有右屯衛這樣的無敵之師,戰績彪炳、功勳赫赫,早已沒人敢在他麵前囂張跋扈,也就使得外界好似都忘了他那個“棒槌”的諢號……

    老子的確不敢殺人,但打你一頓又能如何?

    他一擼衣袖,就待上前飽以老拳,身邊的李承乾趕緊一把抓住他衣裳,疾聲道:“二郎勿惱,不至於此,不至於此!”

    於誌寧也嚇得夠嗆,旁人不知房俊凶性,他豈能不知?那可是敢跟長孫無忌當麵叫板,後者甚至不得不退讓三分的渾人,區區陸德明又豈能放在其眼內?

    上前摟住陸德明的腰往後拖……

    所幸房俊顧及李承乾的顏麵,沒有當場發飆,被拽住之後隻是手指點著陸德明,威脅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隻要被吾聽到外頭有此等傳言,老子就打上你家門去,找你算賬。”

    陸德明也知道自己差點捅了馬蜂窩,心中慶幸,但顏麵何存?

    隻能垂頭施禮,羞愧道:“老臣無能,驚擾殿下,罪該萬死,隻是年老體衰精力不濟,現行回去休息。”

    言罷,也不待李承乾回應,轉身掩麵大步離去。

    於誌寧知道今日之事就此作罷,暗歎一聲,也向李承乾告罪一聲,追著陸德明的腳步退出……

    屋內,李承乾讓人重新上茶,語氣有些埋怨:“你也老大不小了,怎地還是不改往昔動輒拳腳相加的混賬作風?這兩位固然私心太重,可說到底也是孤的老師,教導孤多年,且家中利益皆與東宮糾葛難分,你又不準孤將計劃告知……也難免他們心急火燎,有失體統。”

    雖然有些厭煩於、陸兩人不斷的慫恿,但雙方糾纏頗深、利益一致,所以對於這兩人很是信任。

    房俊頭痛道:“微臣方才若不嚇他一嚇,殿下信不信明日一早便會有此等謠言傳遍長安,導致東宮內部人心惶惶?”

    李二陛下驟然暈厥,吉凶難測,實是東宮一次絕佳的翻盤機會。隻要李二陛下沒有留下傳位於晉王的遺詔,那麽李承乾便依舊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大勢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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