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房俊大步入內,見到兩人在座並無意外,先向李承乾一揖及地,起身後又與兩人見禮。

    於誌寧、陸德明趕緊客氣見禮,見到房俊神色如常並無慍色,不自禁的悄悄吐出口氣。

    說心裏話,雖然他們名聲更大、資曆更老,但是與今時今日的房俊相比卻完全落在下風,而且對方行事風格極其剽悍,可不會給他們留什麽臉麵。今日他們兩個夤夜入宮麵見太子,傻子都知道所為何事,萬一房俊發飆,太子也未必攔得住……

    不過房俊雖未發飆,卻也言辭鋒利。

    他看了坐立難安的兩人一眼,笑眯眯對李承乾說道:“想來二位帝師夤夜入宮,所為一定是陛下召見番僧之事……還請殿下不要輕舉妄動,朝中多得是聰明人,誰都知道如何局勢才是對殿下最為有利,所以一旦當真局勢向那個方向發展,誰都會懷疑殿下。天底下沒有什麽事能夠瞞得過所有人,到時候事情徹底爆發,殿下如何自處?”

    李承乾愣了愣,旋即後背升起一層冷汗。

    先前於誌寧之言隻是令他覺得有悖於綱常忠孝,下意識認為不能那麽去做,此刻才醒悟過來如果當真那麽做了,且時候被揭發,又豈是區區一句“如何自處”那麽簡單?

    簡直就是千古罵名、遺臭萬年!

    長長吐出口氣,李承乾頷首道:“二郎放心,孤尚未被皇權迷了心竅,斷不會做出糊塗事。”

    房俊也鬆了口氣,他真怕李承乾被於誌寧、陸德明給說服了,為了身家性命孤注一擲……

    萬一走到那一步,成敗且不論,整個帝國必將陷入內戰之中,既得利益者把持朝堂,心懷忠義之臣以及那些野心勃勃之輩將占據天下各地,打起“溯本清源”“誅滅昏君”的旗號燃起烽煙,神州大地陷入戰亂,煌煌帝國分崩離析。

    這是房俊如論如何也不願見到的……

    陸德明忍不住,沉聲道:“安坐東宮自然穩妥,可如此下去易儲乃遲早之事,難不成越國公當真指望晉王殿下能夠兄友弟恭,登基之後善待太子?眼下可謂生死攸關,但凡有一絲機會,也不應放過。所謂富貴險中求,不擔風險,哪來的收益?”

    房俊看向他,冷聲問道:“所以,陸先生想要讓太子殿下怎麽做?”

    陸德明語塞,難不成他還能清楚明白的告訴房俊他讓太子弑君弑父?

    這種話自己可以暗示,對方可以心領神會,卻是任何情景之下都萬萬不能宣之於口……

    房俊回頭對兩人道:“就在剛才,左武衛已經全軍戒備,把持京中各處要隘,右侯衛也在城外集結,所有休假將校全體歸隊……人家早就防著宮內出現什麽意外,甚至於就等著這邊有什麽動作,然後以收斬草除根之效。”

    於誌寧與陸德明麵色變白。

    太子害怕晉王登基之後斬草除根,所以欲行險招逆天改命;同樣的道理,晉王那邊一樣忌憚東宮的實力與名分,怕是日夜都在琢磨如何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將東宮連根拔起。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