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知道兵部有可能成為太子與晉王爭奪之焦點陣地,誰願意貿然卷入其中?

    自是能避則避。

    況且房俊其人不好錢財、不貪權勢,所謂“上行下效”,能夠追隨其麾下者多是誌向高遠、品性良傑之輩,想要查出其貪腐、瀆職之證據,談何容易?查不出,卻還要攻陷兵部這塊陣地,晉王極其黨羽就隻能恣意捏造、構陷冤案……孫伏伽自詡為官半生清清白白,焉敢晚年不保?

    蕭瑀蹙眉,他也料到孫伏伽不肯摻合,遂看向劉洎。

    雖然劉洎已經升任侍中,但禦史台皆其舊部,影響力極大,隻要他肯支持,變可以將兵部衙門裏房俊的黨羽盡皆掃除,協助晉王徹底掌控兵部。隻不過劉洎此人立場搖擺不定,毫無原則可言,未必願意登上晉王的戰車。

    果然,麵對蕭瑀的眼神威逼,劉洎擦了下額頭虛汗,目光遊弋,往李二陛下臉上轉了一圈,心念電轉:“禦史台固然風聞奏事,可也不能隨意對六部展開稽查,否則朝堂上下人人自危,成何體統?以吾之見,若吾確鑿之證據指證有人操弄部務、瀆職枉法,不可對任何一個中樞衙門展開稽查。”

    說這話,他始終盯著陛下臉色,見到陛下緊蹙的眉頭微微舒展,心中立馬鬆了口氣。

    看來陛下並不願對兵部大動幹戈,由此可見即便心中偏向於立晉王為儲,也尚未徹底打定主意,自己這個時候若是不管不顧的站到晉王一邊,豈非違逆陛下心意?

    好險好險……

    蕭瑀氣得不輕,瞪了身邊老神在在閉目養神的岑文本一眼:都是你選出來的接班人,瞧瞧什麽德性?

    岑文本跪坐殿上,卻恍如神遊物外,萬事不縈於心……

    房俊衝著劉洎點點頭,讚許道:“劉侍中此言甚是,不愧是國之柱石,深明事理、老成持重,實乃吾輩之楷模。”

    蕭瑀生生給氣笑了,瞄了房俊一眼,閉口不言。

    說什麽劉洎“老成持重、深明事理”,豈不是罵我胡攪蠻纏?不過朝堂之上這等有如市井潑婦一般的譏諷,實在是有如兒戲,不成體統。

    李二陛下敲了敲案幾,緩緩道:“此事暫且擱置,容後再議。諸位可還有他事啟奏?”

    蕭瑀耷拉著眼皮,低眉垂眼。

    一直未曾出聲的程咬金這時候站起,一揖及地,聲音洪亮:“老臣今日整頓軍備、補充兵員,已令麾下部隊恢複戰力,懇請老臣率麾下二郎入駐京師、宿衛宮禁!”

    他這一出聲,殿上群臣難掩心中震驚。

    先是蕭瑀,繼而張行成,現在又是程咬金……江南、山東兩地門閥這是全部站到了晉王一邊?

    晉王的勢力悄無聲息之下居然膨脹至此,看來魏王全無機會啊……

    當然,看房俊之舉措,東宮似乎也未必躺平。

    局勢愈發洶湧動蕩。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