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沒來由的愧疚感,令他心裏極其不舒服……

    王德躬身應命,心裏卻吐槽,梁國公再是恢弘奢華那也隻是一座國公府,您這裏再是簡單修葺那也是皇宮大內,規製不同、規模不同,哪裏有什麽可比性?

    但見到陛下麵色泛黑、怒氣隱隱,自是不敢犯言直諫,想著稍後去往工部、少府兩地衙門施壓一番也就是了,至於能否如期完工,並非他的職責……

    李二陛下發泄一陣,心情略微緩解,又喝了口茶水,想了想,這才說道:“朕東征在外,太子固守社稷、功不可沒,想必也是提心吊膽、茶飯不思。他身體原本就虛弱,如此折騰恐怕落下病根,你將朕從遼東帶回的上品山參給太子送去一些,讓他補補身子。”

    王德心中一凜,連忙應下。

    太子身子的確虛弱,當年墜馬不僅傷了腿腳更損及髒腑,但這麽些年調養下來也早無大礙,但陛下此番言語、做派,卻是坐實了太子“身子虛弱、根元有損”的說法,想必是為了日後易儲展開輿論……

    門外有內室通稟,說是李君羨求見。

    王德趁機告退,來到門外將李君羨宣召覲見,自己則趕赴工部、少府兩處衙門,傳遞陛下旨意……

    李君羨進入書房,見到李二陛下正走回禦案之後坐下,忙上前兩步施禮,將一份名單遞上,而後道:“末將奉旨監察梁國公府,這是受邀赴宴的賓客名單。”

    見李二陛下拿起名單觀看,又道:“其間,並未受到請柬的吏部尚書張行成親自登門恭賀,並且奉上賀儀,不過卻被越國公折辱一番,憤而離去……”

    “哦?仔細說說。”

    李二陛下放下手中名單,詢問張行成之事。

    這份名單並未出乎他的預料,除去幾位親王之外,朝中大臣唯有李道宗、馬周等人,算是房俊至交好友,看似隻是一場尋常家宴。但李二陛下知道,房俊正是要以這種“家宴”的方式,向外界傳達他的強大人脈與勢力——就算隻是我的至交好友、親戚郎舅,那也不是你們隨便什麽人都能招惹的。

    這是房俊在為了有可能遭受的打壓、攻訐做準備,否則一旦被外界視為他權勢不在、地位暴跌,便會有覬覦他巨額財富之人蜂擁而至。房俊固然不怕,但煩不勝煩……

    反倒是張行成不請自來,有些門道。

    李君羨遂將經過詳細說了,當時房家仆人、張行成的侍從有多人在場,事後李君羨隻是略微調查一番,便連當時兩人的每一句對話都搞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

    說完,李君羨垂首立於一側,他的職責便是監視百官,至於皇帝如何決斷,他不能幹預、也不敢幹預。

    李二陛下摸著下頜美髯,凝神片刻,沉聲道:“山東世家……不安分啊。”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