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正式吹響反抗的號角,直麵李二陛下的權威嗎?

    李二陛下被房俊打斷話頭,眼睛微微眯起,心頭甚為惱怒,而且房俊這話不好予以回應,若說“是”,畢竟此前東宮六率的指揮權是他親口交給太子,此刻剝奪,未免出爾反爾、反覆無常,雖然易儲這件事本身便是不講道理,可誰願意公然承認自己是個食言而肥的小人?

    可若說“不是”,則更沒法說通,不然人家東宮六率好好的,何必增派一個副將?

    所以李二陛下不答,反問道:“越國公有何高見?”

    這就是上位者的優勢,可以從容避開不利之局麵,選擇避重就輕、迂回策略,而房俊這麽幹就不行。

    故而房俊也不繞彎子,直言犯諫:“當初陛下將東宮六率全權交由太子指揮,並且允許太子進行整編,此事天下皆知。若當下陛下將指揮權收回,則無異於出爾反爾,恐讓天下人有所詆毀。為陛下聲威計,微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

    他對李二陛下更多的是敬,而不是怕,帝王雖然手掌天下生殺大權,但也不可能因為一個臣子犯言直諫便狠下殺手。

    當然,也因為這是李二陛下,若換了一個昏庸暴戾既不在乎聲望更不在乎朝堂規則的昏君,他才不敢出言……

    李二陛下胸腹之中的怒氣不斷凝聚,似有風雷激蕩,麵色已經非常難看,盯著房俊,緩緩道:“按你的意思,若今日朕敕封某一位大臣,他日這位大臣違法亂紀之時朕也不能奪其封爵、降其職務,否則便是出爾反爾?”

    這話已經是耍流氓了,偷換概念,顯然他心中怒極。

    房俊搖頭,正色道:“太子殿下並未犯錯,甚至正相反,剛剛平息的那一場兵變當中,太子殿下以及整個東宮六率表現優異,陛下非但不對有功將士予以封賞,反而欲奪回太子殿下指揮權,有失公允。”

    李二陛下額頭青筋繃起,怒極而笑:“你說朕有失公允?也罷,那朕便從諫如流。”

    他看向裝死的張士貴:“你是兵部尚書,便在此地核準東宮六率將士之功過,有功則賞、有過則罰。”

    大臣們麵麵相覷,這等事務乃是兵部職權,都是在兵部之內予以核準,哪有拿到朝堂之上來的?不過皇帝總攬天下,既然對此事表示關注,卻也不能說不行……

    張士貴隻得硬著頭皮,道:“微臣剛剛接手兵部,已經對此予以核準,此戰東宮六率上下功勳者頗多,其中尤其以李思文、屈突詮、程處弼、秦懷道等人功勳卓著……”

    他剛剛上任兵部尚書,打算核準功勳之後對東宮六率以及右屯衛的有功將士盡皆上報,爭取最好的封賞。雖然他兵部打算真正在兵部培植勢力,但以此可以消弭兵部上下對他的抵觸之心,還能緩和與房俊、東宮的關係。

    然而此刻卻好像被李二陛下抬出來與房俊對壘,所以才早有安排……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