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李二陛下顛倒黑白、指鹿為馬的意圖大家稍微思索一下也就明白,大抵是不願牽扯太多,否則一旦確認李元景謀反,就必須深挖下去,很可能皇族因此遭受波及者不知凡幾……

    當下局勢,穩定為上,一切為了易儲。

    房俊淡然自若,頷首道:“臣乃右屯衛大將軍,自當承擔右屯衛一切責任,雖然當時遠在西域鏖戰大食軍隊,但絕不會因此便推卸責任,甘願接受一切懲罰。”

    李二陛下就被噎了一下。

    就算李元景當真是被右屯衛誤殺,人家右屯衛為保帝國正朔立下大功,房俊更是率領半支右屯衛轉戰數千裏,連續擊潰強敵確保疆域不失,堪稱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又豈能予以懲罰?

    更何況誰不知道李元景意欲謀反才遭致兵敗身死?

    如果自己強行將罪責加於房俊之身,或許眼下朝堂之上無人敢言,但各自心中對於房俊的同情必然滋生,尤其是東宮上下難免同仇敵愾……

    想到這裏,他便微微頓了一下。

    “咳咳……”一旁的劉洎幹咳一聲,開口道:“以微臣之見,此事其實怪不到越國公頭上,畢竟越國公當時率軍浴血奮戰輾轉千裏,連續擊潰入寇之強敵確保疆土一寸不失……”

    眾人目光玩味的看著劉洎,以前沒看出來這貨察言觀色、溜須拍馬的功夫居然如此精深……所以都在等著他的但是。

    劉洎被眾人矚目,麵色如常、神情不動,續道:“……但是,荊王殿下乃是親王,這般歿於亂軍之中,豈能不給一個交待?故而,微臣建議對越國公略施懲戒即可,既給天下、給皇室一個交待,亦能不使功臣心寒。”

    李二陛下問道:“那麽以你之見,應當如何略施懲戒?”

    劉洎道:“可敕封越國公上柱國,卸除右屯衛大將軍之職,改任禮部尚書,右屯衛大將軍之職則有他人赴任。”

    一眾大臣看著這君臣兩人一問一答,都不說話。

    明顯是事先研究好的套路……

    不過當真如此處置,倒也不錯。

    誰都知道李二陛下欲易儲必先剪除東宮羽翼,而東宮羽翼之中又數房俊最強,所以他首當其衝在所難免,想要保留兵權幾乎不可能。既然兵權肯定留不住,改任禮部尚書又敕封上柱國,也算是最好的結果。

    禮部雖然務虛多過務實,但畢竟是名義上的六部之首,禮部尚書距離宰輔也隻差一步之遙……

    李二陛下看向太子:“太子對此有何看法?”

    李承乾搖搖頭,恭聲道:“父皇乾綱獨斷即可,兒臣並無異議。”

    父皇易儲之心堅定,這個時候他這個太子越是掙紮,便越會招致父皇的嚴厲打壓,還不如躺平了任憑擺布,消弭父皇的警惕之心,反倒有可能引發父皇的同情、愧疚,不至於對待東宮屬下太過苛刻。

    見到兒子這般識趣,李二陛下很是滿意,略微頷首,而後問道:“新任右屯衛大將軍之人選,諸位可有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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