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兩場仗的參預者皆是房俊,更是在房俊指揮之下,論功行賞的話自然房俊首當其衝,但如此一來豈不是愈發助漲東宮之權勢、實力?

    眾所周知,如今東宮實力強橫,想要易儲就必須剪除東宮羽翼,否則必遭反噬。而東宮最大的“羽翼”便是房俊、李靖這二人,前者更是東宮砥柱,封賞房俊的話與陛下易儲之策略相違背啊……

    李勣垂頭坐在李二陛下左手邊,自入殿之後一言未發,此刻聽聞李二陛下之言,也僅隻是眉頭跳了一下,依舊沉默。

    蕭瑀、岑文本、馬周、李道宗等人紛紛蹙眉。

    太子則露出愕然神情……

    率先出聲的,乃是侍中劉洎:“陛下所言甚是,臣以為這兩場仗當中越國公居功至偉、功在社稷。陛下有所不知的,當初強敵入入寇之消息傳至長安,朝廷上下一片失聲,驚慌失措,太子殿下問計於滿朝武將,無人敢於出征,無奈之下越國公率領半支右屯衛誓死出征,先戰吐穀渾、再戰突厥、最後於西域打破大食二十萬軍隊,轉戰數千裏,軍威赫赫、抵頂乾坤!臣以為應當予以嘉獎,以為楷模。”

    眾人詫異的看向劉洎。

    明知陛下欲易儲必先剪除東宮羽翼,你居然還在這邊鼓吹房俊的功績,這讓陛下如何下手?簡直就是違逆聖心啊!若是換了旁人,大家或許會覺得此人鐵骨錚錚、不畏皇權,但劉洎此人素來利益為先、立場不堅,怎會冒著激怒陛下的風險去向東宮示好?

    果不其然,待到劉洎話音落下,李二陛下便欣然頷首:“劉侍中所言甚是,深得朕心。”

    劉洎便精神一振,續道:“按理說,越國公已然是開國公之爵位,再上一步便是嗣王了,非是皇室未能授予……”

    開國公,便已經是異性大臣爵位之頂點,親王、郡王、嗣王等爵非李唐宗室不能授予,那麽房俊此番立下大功,本身不僅有國公之爵,更是兵部尚書、執掌一部,總不能一步登天成為尚書左、右仆射吧?

    弱冠之年,位極人臣,無論對於朝廷還是房俊本身,都不是什麽好事兒……

    諸臣這才發現,即便是李二陛下真心實意的封賞房俊,卻已經是封無可封、賞無可賞,總不能重提當年封建群臣之舊事,當真將“越國公”的爵位變為實封,將越地之人口稅賦盡皆封給房俊吧?

    那可是連貞觀勳臣都未曾得到的殊榮……

    李二陛下神情不變,問道:“侍中有何良策?”

    劉洎腰杆挺直,有些心虛的瞥了一言默然不語的房俊,咽了口唾沫,強撐著按照劇本往下說:“如今四海鹹寧、國泰民安,陛下何不集結天下英才,效仿先賢修撰一部集醫、農、工、星等等學科為一體之鴻篇巨著?以微臣看,不如就在貞觀書院之內設置館閣,任意調取世間孤本、藏本,此事正好由越國公全權負責,任為總裁,書院官員許敬宗、褚遂良這等當世大儒從旁協助。待到巨著編成之時,必定名滿天下、流芳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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