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氣,將目光從“玄甲鐵騎”那邊收回來,看著麵前一眾將校兵卒,開始下達命令。

    “程名振率部向左移動,至左武衛側翼列陣,若其稍有異動,即刻出擊!”

    “張亮向北抵近右屯衛,謹防其支援太子後陣進而引發左武衛的衝突,同時戒備龍首原方向有可能俯衝而至的吐蕃胡騎。”

    “派人前去渭水北岸的薛萬徹部傳令,命其即刻搭建浮橋做出橫渡渭水的姿態,牽製玄武門外的右屯衛大營,必要之時可以發動佯攻。若右屯衛大營有一兵一卒趕赴春明門外支援,定將薛萬徹軍法從事!”

    “本帥統禦中軍,在此迎接太子儀仗!”

    ……

    左右將校愣了一下,旋即喧囂起來,李勣的信服親信馬上執行命令奔赴各自軍中,其餘諸如程名振、張亮之流不願與東宮軍隊作戰,此刻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程名振與張亮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李勣的命令顯然要與東宮大戰一場,這是他們兩個絕對不願去幹的,但李勣又好像很貼心,並未讓他們直麵太子,而是一南一北牽製左武衛、右屯衛,也算遂了他們心意。

    可說到底,仍舊是遵從李勣的命令與東宮為敵……

    張亮衝程名振使眼色,程名振有些不滿,但知道這廝油滑奸詐,這個時候斷然不肯出頭駁斥李勣的命令,隻能硬著頭皮上前,低聲問道:“大帥可否明示,此番究竟意欲何為?”

    從李勣頒布的命令來看,顯然是準備開戰的,隻要牽製住左武衛、右屯衛,此刻長安城外的部隊就再也沒有能夠支援太子的,等到李勣一聲令下,中軍精銳正麵突襲,太子身邊的東宮六率與禁衛如何擋得住?

    可偏偏李勣並未言明即將開戰,這使得軍中上下麵對突發情況之時不知如何處置,所以算得上是軍中大忌,以李勣統兵多年的驚豔,斷然不會出現此等失誤。

    所以程名振心中還抱著一絲希望……

    穀  李勣淡淡看了他一眼,沉聲道:“你也是軍中宿將,令行禁止的道理難道不懂?本帥軍令已下,汝等隻需尊令行事即可,至於本帥之戰略意圖,何需向汝等言明?速速前去牽製左武衛,莫要多言,若是貽誤軍機,休怪本帥不講情麵。”

    程名振知道李勣治軍嚴謹,對於不遵軍令者處罰極重,且不念舊情,連他自己的女婿都不敢在他軍中效力……

    但這個時候若是退步,就等於跟著李勣一條道走到黑,徹底站在李勣這邊,萬一李勣野心勃勃做出什麽大逆不道之事,他也逃不脫責任。

    隻能大著膽子道:“非是吾等不信任大帥,實在是眼下局勢複雜,東宮太子乃國之儲君,名分大義皆在,吾等不敢有絲毫懈怠。故而,末將與鄖國公鬥膽,懇請大帥告知全盤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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