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恭長長籲了一口氣,心放回肚子裏。

    若是右屯衛能夠攔阻左武衛,無論什麽原因都是他願意見到的,那樣一來即保住了關隴勳貴們,又不至於同左武衛直接開戰,被徹徹底底的冠以“關隴叛逆”之罪名……

    忽然,前方浮橋的另一端已經渡河的部隊爆發一陣騷亂,正在渡河的部隊也停下腳步。

    尉遲恭一驚,忙對身邊親兵道:“速去查看!”

    “喏!”

    親兵策騎而出,沒過多久便返回,回稟道:“右屯衛派了一支騎兵前來,擋住咱們去路,放言不可渡河以免產生不必要的衝突,請咱們留在灞水以東,否則將會阻擋咱們渡河。”

    附近右侯衛眾將怒氣勃發,紛紛喝罵。

    尉遲恭一擺手,將眾將的喝罵聲製止,抬頭看了看浮橋,沉聲道:“將渡河的部隊全部撤回,咱們就屯駐在這裏,待到局勢變動,再做打算。”

    麾下眾將雖然不忿,卻也不敢違逆軍令,齊聲應下,去傳令將渡河的部隊撤回,而後就地安下營寨。

    尉遲恭下馬,叫過來兩個親兵,吩咐道:“即刻向南潛伏渡河,趕往大雲寺向趙國公稟報此間情況,便說右屯衛態度強硬,吾若率部硬衝,勢必引發衝突,於右屯衛、左武衛之前,吾不敢言必勝,且恐激怒這兩衛軍隊進而對大雲寺不利,故而暫時紮營,下一步如何動作,請趙國公示下。”

    若是單純擋在大雲寺麵前阻擋左武衛,他還能有幾分肯定不會爆發大規模的戰鬥,畢竟在他看來程咬金也未必死心塌地聽從山東世家命令,可現在再加上一個右屯衛,那就不得不小心謹慎了。

    三衛軍隊在灞水、滻水之間的狹長地域之內糾纏不休,稍有不慎都有可能引發誤會進而混戰一處。

    萬一稀裏糊塗的打起來,那可就徹底失控了……

    *****

    卯時初刻,天色蒙蒙亮,小雨淅淅瀝瀝未停。

    一騎自遠處疾馳而來,馬蹄聲踏碎四周寂靜,驚得林木之中的宿鳥顧不得雨水,撲棱棱振翅飛起。

    附近遊弋的右屯衛斥候迅速匯攏而來,待發現這一騎乃是自己人,這才予以放行,任其直奔大營,將高侃的戰報呈遞至中軍帳。

    房俊剛剛從營帳裏的硬板床上醒來,穿好衣裳,打著哈欠刷完牙,手撫著酸痛的腰肌揉搓。

    東宮內眷皆在右屯衛大營之內,與高陽公主居住在一處,為了避嫌,房俊根本不敢回到住處睡覺,隻能在這中軍帳內將就著,床板太硬,且前方戰報不斷導致一夜沒怎麽睡覺,精神有些懨懨,渾身難受。

    來自高侃的戰報呈遞進來,連帶著自然還有宇文士及的那封信,房俊一目十行的看過,差點驚得眼珠子瞪出來……

    高侃你個混賬是要鬧哪樣?

    和著你在前線居然給老子張羅女人去了?

    這又是長孫家的嫡女又是宇文家的閨女……就不怕惹得高陽公主與武媚娘吃醋,讓老子半年不能同房?

    你特麽是要上天啊!

    雖然明知高侃此舉乃是為了給他尋找一個強援,有了關隴的鼎力扶持必然在朝中不懼山東、江南兩地門閥的挑釁、排斥、打壓,可是這種“臨陣媾和”的事情依舊讓他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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