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承乾隻是略微考量,沒有錙銖必較,頷首道:“可。”

    宇文士及續道:“關隴深感此次兵諫為關中帶來之損害,故而願意響應殿下之號召,徹底摒棄私兵,自今而後,除去爵位可獲得之相應親兵護衛之外,絕不豢養一兵一卒,願為帝國之長治久安放棄各自家族綿延數百年之傳統。”

    房俊搖頭失笑,喝了口茶。

    分明都是東宮強製性的要求,關隴也知道非得答允不可,卻偏要戴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名義上非是受迫,而是出自自願……看似能夠消弭一些負麵影響,實則太過小家子氣。

    李承乾自是不在乎這些:“可。”

    宇文士及略微鬆了口氣,太子能夠允可關隴門閥保留一些顏麵,顯然並非對關隴的兵變深惡痛絕、恨不能將關隴置諸死地,這對於最後一條想必也不至於太過苛刻……

    他說道:“最後,吾等商議,懇請殿下保留關隴勳貴之爵位,趙國公致仕,歸於田園隱居。”

    殿內瞬間一靜,所有人都麵色凝重。

    保留關隴勳貴之爵位,就意味著放棄對於此次兵變之追責,甚至那些已經抓捕的關隴子弟也要盡皆釋放,否則法理之上說不通,總不能一邊將那些關中子弟治罪發配邊疆,另一邊卻將一眾關隴大佬無罪釋放吧?

    尤其是對於趙國公長孫無忌這位兵變的發起者、罪魁禍首,若既往不咎,影響實在是太大……

    李承乾緊蹙眉頭,思忖半晌,看向蕭瑀、房俊等人,問道:“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蕭瑀沉默一下,正要說話,冷不防坐在對麵的房俊已經說道:“微臣認為可以。”

    蕭瑀:“……”

    這幾天默不作聲還讓老子疑神疑鬼,果然是想要跟老子作對是吧?娘咧,咱蕭家的閨女算是喂了狼嘴裏,還是條人模狗樣的白眼狼……

    他趕緊說道:“老臣認為不可,此番兵變,關隴上下目無君上、踐踏律法,與謀逆何異?若不能予以嚴懲、以正視聽,恐怕帝國威嚴將會蕩然無存,使得天下人對皇權敬畏之心削減,影響深遠,遺禍無窮,還請殿下三思。”

    即便現在關隴門閥已然遭受重創,可畢竟盤踞關中百餘年,勢力早已深入之朝野、市井的方方麵麵,隻要長孫無忌以及一眾關隴大佬還在,便是一股不容忽視的實力。江南士族想要大舉入朝填補關隴空缺出來的職位、權力,就必須將關隴連根拔除,否則必定處處受製、舉步維艱。

    李承乾沒有做下決斷,沉聲道:“茲事體大,待孤好生思量,再做決斷。”

    “殿下英明。”

    宇文士及自然知道攸關長孫無忌之生死,東宮內部反對聲音一定很大,即便太子傾向於答允關隴門閥,也要私下裏擺平反對者,免得東宮內部因此出現裂痕。

    隻要能拖著,關隴自然無所謂……

    ……

    眾臣散去,李承乾洗了把臉,正欲讓內侍準備午膳,便有人來報,說是蕭瑀與劉洎覲見……

    李承乾沒有急著召見,而是在內侍服侍之下換了一身常服,這才將蕭瑀、劉洎請到偏殿接見。

    見禮之後,兩人落座,李承乾溫言道:“兩位愛卿有何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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