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說的都對……

    但聽得房俊續道:“……再來說說虢國公您,當初您嘯聚鄉裏拉起一支義軍,卻不參預爭奪天下,而是‘候霸上之禎祥’,期望能夠等到一位漢高祖一般的人物予以輔佐,於是後來您遠赴晉陽投奔高祖皇帝,被高祖皇帝委以重任,李唐爭霸天下的過程中,您戰功赫赫、攻無不勝。”

    這是誇獎的話語,但張士貴半點高興的表情都欠奉,因為他已經知道房俊接下來要說什麽了……

    果不其然,房俊收回接雨水的手,將濕漉漉的手掌放在鬥篷上擦拭,緩緩道:“按理說,您乃是高祖皇帝的肱骨之臣,起碼也得是心腹死士那個級別,可以交托重事、予以信任,自當擁戴高祖皇帝一切決定,包括尊太子建成為儲。然而呢?您卻最終歸順到陛下麾下,隨同陛下在玄武門斬殺建成、元吉並其黨羽……現在您在我麵前大言不慚,張口忠誠閉口忠誠,可笑不可笑?”

    張士貴方正的麵龐已經猶如充血,兩支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房俊,大有撲上去狠狠咬住房俊脖子的氣勢……

    房俊卻渾然不懼,甚至繼續挑撥張士貴的怒火:“您若是敢先動手,信不信在下就在此地斬下你項上人頭,然後給你按上一個勾結叛軍、意欲放開玄武門截斷東宮退路、圖謀殺害太子的罪名?”

    這回張士貴的親兵全都怒了!

    居然對待自家大帥這般顛倒黑白、惡語相向?數名親兵已經將手掌搭在腰間橫刀的刀柄上,隻待張士貴一聲令下,便即策馬向前將房俊斬殺於當場!

    房俊的親兵自然不甘落後,一個個亦是全神貫注、雙目圓瞪,隻要對方稍後異動,便衝上去一一誅殺!

    反倒是張士貴聽聞房俊之言,好似這漫天雨水全都傾倒在他的頭上,激靈靈一個冷顫,領會到房俊言語之中的深意,他也是他從來不曾想過,但絕對有可能存在的事實……

    張士貴臉上血色盡褪,嘴唇顫抖的張了張,勉強出聲道:“你這廝休要妖言惑眾,老夫縱橫沙場一生,豈能被你三言兩語所蠱惑?老夫固然履曆有虧,但追隨陛下二十年來,兢兢業業忠誠篤定,斷不會有你所言之事發生。”

    “嗬嗬。”

    房俊冷笑一聲,撣了撣馬鬃上的雨水,低著頭,輕聲道:“這世上總有些人懷有大誌,有開天辟地之氣魄。連帝國繼承人的太子都可以舍棄,又豈會在乎多犧牲一個武夫呢?”

    話語落入張士貴耳中,直如雷霆霹靂一般,震得他嗔目結舌,不可置信道:“你你你……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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