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杜懷恭站在門前,杜荷正欲詢問發生何事,張了張嘴,便見到滻水對岸一片火光升騰,照亮了漆黑的夜幕,無數兵卒倉惶逃竄,一隊隊騎兵隨後追殺,廝殺哭喊之聲清洗的自河麵上傳過來。

    杜懷恭這才醒過神,大叫道:“速速集結軍隊,趕赴河對岸救援……哎呀!”

    話音未落,卻是被杜荷狠狠踹了一腳,後者瞪著他怒叱道:“蠢材,你瘋了不成?”

    而後對周圍驚呆的軍官校尉下令:“集結軍隊,嚴防河麵,無我之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出營!”

    杜從則從後邊跟上來,將杜懷恭拉到一邊,埋怨道:“難道不知道洛陽楊氏之下場?無論凶手是李勣麾下亦或是房俊麾下,皆是戰力剽悍之輩,躲還躲不及,你還敢衝上去?找死不成!”

    杜懷恭後知後覺,抹了一把頭頂冷汗,手足顫抖的望著河對岸。

    火光將對岸大營照得通亮,黑盔黑甲的騎兵追雞攆狗一般追著京兆韋氏私軍肆意屠戮,馬蹄錚錚,橫刀霍霍,雪亮的刀光掩映在衝天大火之中,鮮血噴濺伏屍處處,其狀慘不忍睹。

    杜氏私軍不敢救援,隻能隔河相望,兩股戰戰,求神拜佛希望那魔神一般的騎兵千萬不要順勢殺過來……

    杜荷一手拎著橫刀,望著河對岸使勁兒咽了一口唾沫,說道:“幸好目標不是我們。”

    韋氏與杜氏素來同氣連枝,此番被長孫無忌裹挾著出兵相助,彼此之間也多有商量。不出兵是不行的,以長孫無忌的強勢,說不得就能在兵變之時製造一支“亂軍”,衝入韋杜兩家的府邸大肆殺戮一番。但即便出兵,這兩家卻也不肯真正對東宮開戰,故而相約將各自私兵屯駐於滻水兩岸,互為倚角、彼此幫扶。

    而屯駐於盩厔的洛陽楊氏私軍之覆滅,意味著凶手根本不講什麽緣由道理,隻是按著輿圖之上各家私軍屯駐之所隨即抽取一個目標,抽到誰誰倒黴。

    顯然,今日抽到的乃是韋氏私軍,若那凶手的手指頭略微偏一點,說不得倒黴的便是杜氏……

    杜懷恭驚魂未定,喃喃道:“一定不是英國公的部隊,是房俊,肯定是房俊!”

    杜從則奇道:“這是為何?”

    杜懷恭道:“若幕後凶手乃是李勣那個老匹夫,今日突襲的必然是咱們杜氏私軍,以便將吾殺於軍中!”

    杜荷與杜從則麵麵相覷。

    這廝大抵已經得了“受迫害妄想症”,一門心思的認定李勣亟欲將其殺之而後讓女兒守寡……

    杜從則沉吟一下,道:“也不一定是房俊,否則豈不正好將你殺之於軍中,以後與你妻子雙宿雙飛、魚水合歡?以我隻見,房俊此人雖然毛病一大堆,但人品還是夠硬的,此人隻‘好妻姐’,你實不必疑神疑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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