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一事無成……

    所以有些時候柴令武自己也很煩躁,那個男人不想讓自己老婆高看一眼崇拜愛慕呢?可自己若依舊隻是一個世家子弟的身份,那是絕無可能的,長安城中世家子弟多如豬狗,城頭上掉下一塊磚頭能隨隨便便砸死好幾個,有什麽稀罕?

    若自家爵位落到他的頭上,那便大不相同。

    如今其兄柴哲威勾結荊王李元景縱兵起事而慘被擊敗,被囚於玄武門內,一旦東宮與關隴達成和談之協議,消弭這場兵變,那麽必將即刻開始整頓朝政,如何處置荊王、柴哲威等罪臣亦將提上日程。

    荊王身為主謀,固然必死,柴哲威恐亦難以幸免,到時候他這個親兄弟不僅要遭受波及,柴家的“譙國公”爵位也將不保。

    見他依舊神思不屬、惶恐難安的模樣,巴陵公主歎口氣,柳眉微蹙,緩緩道:“大丈夫遇事當有靜氣,即便不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也不能這般六神無主吧。你是本宮的駙馬,又是平陽昭公主的親子,更不曾參與叛亂,縱然太子正位,兵變消弭,又豈能牽扯上你呢?”

    況且即便兵變消弭,關隴與東宮之間也必有密約,關隴不可能同意東宮大肆處置叛逆。

    當然,荊王與柴哲威是另外一回事,但無論如何,柴令武也不會遭受波及。

    柴令武頹然道:“吾豈是擔憂這個?即便再是蠢笨,也知道太子不會大肆株連,吾即便受到申飭、責罰,也不會太過嚴重。吾所擔憂的非是自身之安危榮辱,而是譙國公之爵位……兄長既被治罪,死活暫且不論,奪爵是一定的。這個爵位乃是高祖皇帝當年獎勵母親所立下之功勞,由父親承擔,傳到兄長這裏,若由此斷絕,吾等百年之後,於九泉之下如何向母親交待?”

    巴陵公主這才明白,柴令武現在惦記的非是柴哲威之生死,而是能否讓東宮隻知罪柴哲威一人,將譙國公的爵位轉授於他……

    柴令武確有此意。

    他對房俊的國公爵位早已羨慕嫉妒、垂涎三尺,隻不過也有些自知之明,知道憑自己的能耐掙回一個國公爵位絕無可能,如意金兄長坐犯從逆之罪,若太子不忘母親平陽昭公主之功勳,將譙國公之爵位順延下來由他繼承,那簡直是美夢成真。

    隻不過希望極其渺茫……

    若他在這場兵變之中站在太子一邊,且立下汗馬功勞也就罷了,太子非是薄情寡義之輩,斬了柴哲威這個表兄必定心有歉疚,順手將爵位賜予他柴令武以為補償,還是有可能。

    可是自關隴兵變之日起,他便嚇得瑟瑟發抖,縮在府邸之中不敢出門,既不敢依附關隴充當叛逆,也不敢支持東宮當一個忠臣,結果便淪落到今時今日無人問津之境地。

    瞧瞧如今威風八麵、被譽為“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的房二,柴令武腸子都快悔青了。

    早知如此,隨便從關隴與東宮之間選擇一個也好啊,哪裏會像眼下這般看著別人在這場風波跌宕的變局當中奮勇拚殺,而他卻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看客……

    柴哲威看向妻子,有心讓巴陵公主去往太子麵前央求一番,太子平素待兄弟姊妹甚為親厚,或許一時心軟,便能答允將譙國公的爵位順延給自己繼承。

    正好見到巴陵公主地頭喝茶,一頭烏雲也似的秀發整齊盤成一個精致的發髻,綴滿珠翠、富貴堂皇。修長的鵝頸白皙優美,一襲絳色宮裝愈發襯得膚白如玉。

    眉目如畫,抿著白瓷茶盞的紅唇潤澤豔麗,紅白之間,分外奪人眼目。

    極為難得的一個美人,再加上皇室公主、金枝玉葉的尊貴身份,的確可以令每一個男子都趨之若鶩……

    一個荒唐的念頭從柴令武的心裏陡然升起,而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尊嚴與爵位,哪一個更重要?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