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協倒是沒有失禮,甚至上前拉著李元嘉的手,情真意切道:“如今時局不同,旦夕之間或有傾覆之禍,自當以安全為上,何必為東宮賣命?渤海王驕奢暴躁,素來愚鈍,今日既然敢與你當麵叫板,必然有所憑恃,不可不防。”

    李元嘉無語,你還有臉說人家渤海王愚鈍?你瞅瞅你自己,幾乎已經將“我已投奔關隴”幾個大字寫在臉上,卻還以為誰也不知道……

    送走諸王,李元嘉來到一側的偏廳內,內侍已經燃起燈燭,將筆墨紙硯擺放在書案上。

    李元嘉來到書案旁坐下,在一張密折上提筆書寫。

    “……渤海王狂悖不忠,數典忘祖,應予賜死;隴西王、淮陽王、襄邑王勾結逆賊、心懷不軌,建議除爵……”

    良久,一封反複斟酌的密折寫完,放下毛筆,裝入信封,將一塊火漆放在燭火上烘烤,待其融化之後封好信封,加蓋自己的私印。而後,將一個仆從打扮的下人自後堂喚出,叮囑道:“此乃本王之回複,即刻送去內重門裏,不得延誤。”

    “喏。”

    那仆從打扮的下人雙手結果密折,轉身走出門外,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元嘉一個人坐在書案之後,沏了一壺茶,慢慢的呷著,良久放下茶杯,長歎一聲。

    陛下平素對這幫子宗室諸王太過放縱,明知一個個心懷不忿、桀驁難馴,卻從不願嚴厲懲處,從而養出這些人自大驕縱的毛病。

    死到臨頭猶不自知,何其蠢也?

    *****

    內重門裏。

    李承乾洗漱之後正欲就寢,卻被內侍叫起,披上一件袍子來到書房,見到李君羨已經候在此處。

    “殿下,宗正卿連夜送來的密折,末將不敢耽擱,隻能馬上送來。”

    李君羨上前一步,雙手將密折呈遞。

    李承乾微微頷首:“時局危厄,幸虧諸位盡忠職守,孤甚感欣慰!”

    接過密折,當著李君羨的麵驗明火漆印信,而後拆開信封,取出信紙,一目十行。

    看完之後,將密折隨手放在一旁,閉幕凝神良久,方才輕歎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人們隻記得曹子建七步成詩之驚才絕豔,卻無人在意他作成此詩之時是心中何等之蒼涼悲愴……”

    李君羨毋須去看密折,也大抵猜得到上麵寫些什麽,聞言愈發篤定,低聲道:“腐肉生於肌理,若不狠心割去,遲早滲入經絡,病入膏肓……殿下,萬不可婦人之仁。”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