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一旦這些門閥私軍鬧起來,本就嚴峻的局勢極有可能瞬間崩壞。

    長孫無忌手裏婆娑著茶杯,整個人好像有些走神,良久也未能給於回複……

    宇文士及瞅了長孫無忌一眼,緩緩對賀蘭淹道:“稍候,吾親自趕赴各軍予以安撫,來都來了,想走也走不了。”

    如今潼關已經被李勣數十萬大軍駐守,那些門閥私軍來時容易,去時難。左右已經上了這艘船,除去齊心協力共謀大事之外,哪裏還有什麽退路可走?

    賀蘭淹頷首,不複多言。

    賀蘭家也曾煊赫一時,但是如今早已子弟不肖、江河日下,在關隴門閥之中空有一個架子,實力根本排不上號。無論如何取舍,賀蘭家也隻有依附景從的份兒。

    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又是一陣沉默,良久,令狐德棻才長籲一口氣,喟然道:“起兵之初,二十餘萬大軍轟轟烈烈,勢如烈火,本以為馬到即可功成,誰又能料到會行至今時今日這等局麵?房俊此子,好似天生與吾關隴門閥作對一般,從未能在其手下得什麽便宜。”

    要說關隴門閥之中遭受房俊“荼害”之深,長孫無忌占據第一,那麽第二自然非他令狐德棻莫屬。雖然這兩年潛心著書、修身養性,對於以往之恩怨情仇大多都已放下,可是隻要想想自己被逼的在太極宮上撞柱子撞暈之時的尷尬,被武媚娘撓的滿臉桃花之時的羞辱,仍舊心裏一陣陣的抽搐。

    人非聖賢,誰又能真正堪破世情,不將那些顏麵尊嚴放在心上呢?平素流露出來的豁達、釋然,大多也隻是一種掩飾,畢竟以房俊今時今日之地位、資曆,他所受之屈辱怕是永遠也無法洗刷……

    獨孤覽瞅了他一眼,沒有吭聲,心裏卻不以為然。

    明知那廝是個棒槌,卻還要倚老賣老不依不饒,人家不打你臉打誰的?被人打疼了非但不想著如何還會去,反而縮在家中不敢見人,美其名曰“著書立說,修身養性”,臉皮真厚啊……

    很奇怪,麵對這場足以左右戰局的大敗,一眾大佬沒有第一時間商議對策,反倒是各自唏噓一番,表述自己之感慨,好像事不關己,又好像十幾萬大軍被打得丟盔卸甲也沒什麽大不了……

    很是有些詭異。

    一直神遊天外好似不堪打擊的長孫無忌卻隻是嗤笑一聲,將茶杯放在書案上,抬頭,環視眾人,緩緩道:“此番兵敗,導致局勢緊迫,皆因吾之戰略出了問題,一應責任,由吾一力承擔。”

    眾人不語,目光看向長孫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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