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將茶壺中茶水倒掉,重新放入茶葉,又取過水壺注入開水,略微等了一下,給李承乾麵前的茶杯斟滿茶水。

    李承乾笑眯眯的看著,兒子不忿而撅起的嘴,妻子秀美的麵容恬淡雍容,那一雙欺霜賽雪的纖手姿態優雅的沏茶,玲瓏纖細的嬌軀上散發出淡淡的幽香,與茶香混在一塊兒,令他心中寧靜安樂。

    這份幸福,他誓死守護……

    太子妃蘇氏看著李承乾將茶杯放下,執壺續上茶水,忽而幽幽一歎,輕聲道:“還是多虧了越國公呢。”

    “嗯?”

    李承乾一愣,不知妻子何以冒出這麽一句話。

    蘇氏解釋道:“叛軍驟然發動,東宮倉促應戰,最終退守皇城,形成僵持之局麵……可殿下有否想過,當初正是越國公極力主張將東宮六率從父皇手中討來,又加大力氣予以整編,更力薦衛國公主持大局,否則,怕是叛軍起事之處,咱們已經落入賊手,哪裏還有反抗之力?更別說剩下的半支右屯衛硬生生的連續擊潰強敵,力保玄武門不失……這一樁樁一件件,皆賴越國公未雨綢繆,咱們有眼下之局麵,甚至還有反敗為勝之希望,自然應當感激越國公。”

    自從上一次意欲染指東宮權力而被房俊敲打一通,使得她徹底人情了局勢,老老實實待在宮裏不敢幹澀朝政。但也因此使得她有一種“身在局外”的清醒認知,能夠深刻意識到東宮之所以有今日,亦或說太子之所以有今日,皆要仰仗房俊之功。

    對於這樣一位忠肝義膽之臣下,她又豈能不心存感激?原本稍稍升起的那麽一點幽怨,早就消散得幹幹淨淨,心中唯有好感,再無半分不滿。

    而她所言這些,李承乾又豈能不知?

    輕歎一聲,道:“二郎於我,實有再造之恩,今生今世,永不相負!”

    頓了一頓,他續道:“方才宋國公言及將二郎調回京師,萬裏勤王,孤當場拒絕。且不說孤不能為了儲位而將西域拱手讓於大食與突厥,但說二郎遠征數千裏,兵力處於絕對劣勢,此刻正是殫精竭慮與敵周旋,又豈能忍心令其放棄浴血鏖戰之國土,奔波數千裏返回長安?”

    太子妃蘇氏感受到太子心中那一份堅持,遂輕輕一歎,扭頭看著窗外依舊飄揚的大雪,幽幽道:“西域環境苦寒,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當初吐穀渾興兵犯境,滿朝文武畏敵怯戰,唯有房俊主動請纓,這份氣魄當得起“偉男子”之讚譽,而女人從來都崇拜強者。

    一枝紅梅在窗外斜斜伸來,枯瘦的枝椏上朵朵淺紅在寒風之中搖曳顫動,迎寒怒放。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