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趨之若鶩、納首便拜。

    李承乾佩服不已,笑道:“世人皆說馬賓王光風霽月、清正磊落,可是這玩弄起陰謀詭計來,卻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哈哈!”

    馬周也笑道:“微臣不敢當殿下之誇讚……”

    君臣相視一眼,都忍不住笑起來。

    隻要安穩住長孫家,關隴門閥就亂不起來,而留著長孫淹,長孫家就會內鬥不止。

    一個分裂的、難以形成統一意誌的關隴門閥,還是很有價值的。

    *****

    長孫淹返回府中,便將一幹族老、兄弟盡皆叫到書房。

    外頭天色陰沉快欲下雪,可長孫淹的臉色比天色還要更加陰沉幾分,幾乎快要滴出水來。

    他環視一幹老的老小的小,咬著牙問道:“說說,是誰讓五郎跑去脅迫武媚娘,甚至意欲將其擄掠回來?”

    眾人悶聲不語。

    都知道眼下之局勢,太子咄咄逼人意欲嚴懲西域一案涉事之人,身為長孫家“代理家主”的長孫淹首當其衝。長孫淹正費盡心力想法設法打消太子的怒火,若是不能將此事壓下去,怕是死到臨頭。

    結果就在這個當口,又出了長孫溫跑去威脅房俊之妾室,且意欲將其擄掠以脅迫房俊之事……

    簡直就是給長孫淹的後背狠狠插了一刀,基本算是葬送了最後的希望。

    或許下一刻,大理寺亦或刑部的衙役就會破門而入,將長孫淹綁縛刑場,明正典刑……

    這等情況之下,眾人不在乎他垂死之掙紮,卻也不願去招惹這個將死之人,萬一這人惡向膽邊生拽著哪一個去死,誰也遭不住……

    環視一周,見到無人回話,長孫淹愈發惱怒,指了指坐在身邊的長孫淨,道:“七郎你來說說,五郎緣何會做出這等蠢事?”

    長孫淨麵色不便,悠閑自得的喝了口茶水,這才說道:“五哥這般做法固然不妥,但是出發點卻是好的,畢竟隻要武媚娘給房俊書信一封,以房俊對其之寵愛,大有可能偃旗息鼓,放過追究西域之事。隻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好心辦了壞事,誰也無可奈何。”

    “好心辦壞事?嗬嗬,哈哈!”

    長孫淹氣得麵容扭曲,大笑兩聲,狠狠瞪著長孫淨:“莫要以為吾不知你心裏想著什麽,隻是以此等歹毒之手段將自己的兄長置於死地,你以為你就做得了家主之位?你問問這些人,哪一個不知道你的所作所為?”

    書房內寂靜無聲,一眾族老盡皆眼觀鼻、鼻觀心,充耳不聞。

    家主之位隻可能在長孫無忌的兒子們之間產生,旁人是不可能有機會的,既然如此,何必摻合進去?

    讓他們兄弟自己去鬥吧,反正最終剩下來的那個將來擔任家主便是……

    麵對長孫淹之控訴,長孫淨毫不動怒,隻是放下茶杯,坐直腰杆,冷冷的與長孫淹對視,一字字道:“五兄之所謂,小弟一概不知,四兄莫要含血噴人。小弟倒是想要問問,三兄慘死西域,到底是怎麽死的?”

    一眾族老聽聞此言,恨不能將腦袋塞進褲襠裏,這種事別說摻合了,但凡扯上一絲半點,將來都後患無窮。

    長孫淹心裏“咯噔”一下,登時有些慌張。

    難不成那件事敗露了?是元畏察覺了什麽,故而向家中通秉?

    不過旋即明白過來,就算元畏察覺到不妥,卻也不敢向長孫家通秉,因為長孫濬事直接死在他的手中,一旦真相敗露,自己固然難以活命,他元畏也死定了……

    這小子在詐自己呢。

    他怒目圓瞪,重重一拍麵前案幾,怒道:“放肆!長孫淨,你眼裏到底還又沒有我這個兄長,還又沒有長孫家?你可知此等言論一旦傳揚出去,長孫家立成天下之笑柄!”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