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哲威麵色鐵青,一聲不吭。

    在他想來,此戰必敗無疑,為何寧死亦要出征呢?大軍固守西部各處關隘,將吐穀渾大軍拒之關外,豈不是比前往河西白白送死強得多?至於西域那等荒涼之地,就算一時丟失又有什麽關係?隻需東征勝利,陛下班師回朝,數十萬大軍西出大震關,頃刻間即刻收複河西諸郡,蕩平西域,又何必眼下打生打死,寧願丟命,亦不願暫時放棄河西諸郡?

    根本就是白癡的行為。

    然而就是這等白癡之行為,卻將他與房俊隔絕成天壤之別。

    朝野上下對於房俊的讚譽有多高,對他的詆毀就有多狠!

    心中怒極,哼了一聲,咬牙道:“看似驍勇無比,實則以卵擊石,不過是自尋死路而已!吾倒是要看看他如何被吐穀渾鐵騎徹底擊潰,而後倉惶逃回長安!現在那些人捧得他多高,將來就會將他摔得多狠!”

    他絕對不認為房俊能夠戰勝吐穀渾。

    右屯衛不足四萬兵力,此番前往河西隻帶去兩萬人馬,而吐穀渾至少會有五萬精銳騎兵。當初房俊兵出白道,覆亡薛延陀,那是因為薛延陀萬萬沒有料到會有一支唐軍出其不意直插心腹,致使十餘萬精銳散布在漠北各處,尚未來得及揮師勤王,便被房俊踏破了龍庭牙賬。

    而吐穀渾敢在大唐最鼎盛之時反叛,顯然是蓄謀已久,各方麵都綢繆妥當,房俊倉促之下前往河西,形勢與當初覆亡薛延陀大相徑庭,甚至截然相反,如何能夠戰而勝之?

    至於什麽“以死報國”之類的鬼話,他更是呲之以鼻。

    身份地位到了他們這等程度,縱然戰局有失,又哪裏會有性命之憂?隻需逃回長安,縱然削爵罷職,照樣活得有滋有味,過個幾年風頭一過,還不是加官進爵?

    李元景哈哈一笑,放下茶杯,老神在在的看著柴哲威道:“房俊出征,右屯衛隻剩下一半,這玄武門可說是盡在譙國公的掌握之下。”

    柴哲威先是一愣,旋即嚇了一跳,失聲道:“王爺想幹什麽?”

    李元景搖頭笑道:“這麽大反應作甚?對於陛下,本王隻有崇敬與欽佩,斷然不敢行那等悖逆之事。不過眼下太子與晉王的儲位之爭愈演愈烈,誰掌控玄武門,誰就等於掌控長安鎖鑰,譙國公定會成為兩方拉攏之對象。隻不過,朝堂上最忌諱便是搖擺不定,有些時候看似左右逢源,實則裏外不是人。譙國公該有自己的誌向與抱負,不應隨波逐流,毫無主見。”

    柴哲威又有些迷糊了。

    哪來的左右逢源?人家太子根本就不重視他,甚至恨不得幹脆將他這個左屯衛大將軍的軍職給一擼到底,換上東宮一係的人馬。能夠拉攏他的,唯有晉王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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