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福善拱拱手,國公府門前,他這個兵部侍郎實在是硬氣不起來,隻能客客氣氣。
在門房中坐了好一會兒,茶水喝光了一壺,正覺得有些內急,這才見到他家仆快步返回,道:“國公剛剛睡醒,服了藥,請郭侍郎前去。”
“如此甚好。”
郭福善趕緊起身,隨著家仆穿堂過院,走進屋簷重重的國公府,直至柴哲威寢室門前,整理一番衣冠,抬腳走進去。
剛一進屋子,便覺得光線很暗,窗戶關得嚴嚴實實,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
該不會是當真病了?
郭福善心底狐疑,走進屋內,便見到柴哲威正躺在一張軟榻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麵色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赤紅色,周圍有幾個年輕貌美的侍妾正在左右侍候。
柴哲威勉強擺擺手,無力說道:“不慎染了風寒,周身無力,呼吸不暢,難以下床,禮數不周之處,還望郭侍郎海涵……咳咳咳。”
一陣咳嗽,臉上的赤紅愈發深了,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身邊的侍妾都有些驚惶,趕緊起身又是順氣又是詢問,好半晌才讓柴哲威的咳嗽停止。
郭福善將他不似裝病,便關切問道:“國公何以病得這般嚴重?”
柴哲威喘順了氣,有氣無力道:“這些時日京中動蕩,民心不穩,吾不敢擅離軍營,恐有不測之事。夜夜巡視軍營,敦促兵卒操練,不能辜負陛下之信重,結果不慎染了風寒……咳咳,郭侍郎前來,不知所謂何事?”
郭福善隻得說道:“政事堂諸位宰輔商議,由國公您率領左屯衛出京,前往河西鎮守,嚴防吐穀渾作亂,軍機處與兵部的軍令印綬、勘合文書已經下發,命譙國公擇日出征。隻是眼下國公這病情……”
“無妨,無妨!”
柴哲威在床榻上掙紮欲起,身邊的侍妾趕緊上前扶著他的肩膀,讓他略微坐起,在後輩出塞了一個枕頭,便這樣靠在床頭。
柴哲威又咳了幾聲,凜然道:“國家危急之時,吾輩身為軍人,區區小病豈能阻止為國報效之心?軍令印綬都放下,煩請郭侍郎去回複太子殿下,微臣世受皇恩,早已立誓以死報效,縱然馬革裹屍,亦是在所不辭!明日微臣便前往軍營整備兵馬,擇日出征!吐穀渾跳梁小醜,焉敢在帝國麵前撒野?微臣縱然拖著這副病軀,亦要率領麾下二郎衝鋒陷陣,將這群蠻胡斬盡殺絕,震懾群夷!咳咳,咳……”
侍妾們趕緊又上去拍著他的後輩,給他順氣……
郭福善感慨道:“國公纏綿病榻,卻戮力為國、豪氣幹雲,下官敬佩無地,這就去向殿下複命,還請國公好生養病,為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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