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書右丞算是尚書省的四把手,尚書令由李二陛下自己擔任,接下來是尚書左右仆射,再下來是尚書左丞,如今李治擔任這個職務,但是眼前正坐在政事堂裏一聲不吭,完全由宇文節代勞。

    這話可以說是毫不客氣,若是深究,頗有一種“李二陛下識人不明”之意,對於整個尚書省都算是一種羞辱。

    然而宇文節熟悉房俊的性格,絲毫不惱火,隻是淡然說道:“越國公教訓得是。”

    他不是不惱,而是不敢惱!

    誰不知道房俊跟關隴貴族針鋒相對、不死不休?自己若是敢跟房俊硬懟,房俊就敢將自己打出這政事堂!

    倒是一支悶不吭聲的李治有些看不過去,出言道:“凡事應早做應對,這自然是對的。但是也不能稀裏糊塗的胡亂應對,否則強敵未至,自己卻自亂陣腳,豈非親者痛而仇者快?以本王看來,還是應當從長計議為好。”

    宇文節是他的人,他得為其出頭,就算心裏再是畏懼房俊,也不能當縮頭烏龜。

    否則往後誰還心甘情願為他衝鋒陷陣?

    房俊盯著李治,問道:“那麽以殿下之見,應當如何應對?”

    李治哪裏知道?他現在對於政務都一知半解,全憑著天賦處事,如何能夠在這等征戰之事上予以建議?

    含糊說道:“關中兵力空虛,還是應當以穩妥為要,各方商議,方能夠拿出一個四平八穩的法子,萬萬不可冒險。”

    房俊笑道:“也就是說,殿下根本毫無建議?”

    李治氣得臉色漲紅,怒視房俊。

    房俊哂笑道:“既然如此,那殿下就多學一學,朝廷大事可不是和稀泥就行的,沒有真本事,那就少說、多學。”

    然後不理會氣得鼻子冒煙的李治,環視眾人道:“局勢緊急,今日務必拿出一個妥善的法子應對吐穀渾有可能之反叛。那些個模棱兩可的話語,還是少說為妙,軍國大事,不可兒戲!”

    眾人瞥一眼麵紅耳赤雙眼噴火的李治,心裏盡皆一歎。

    晉王殿下天分足夠,但是缺乏鬥爭之經驗,還是得曆練曆練才行呀……

    同時,大家也都知道太子殿下決心已定,反駁左屯衛出征河西可以,但勢必要拿出一個解決方式,而不是拖延下去,導致局勢糜爛,等到吐穀渾當真反叛之時,朝野上下措手不及,先機盡失。

    可是還能有什麽法子呢?眼下關中戰力最強的軍隊唯有左右屯衛,若是不同意左屯衛前往河西,那就隻能讓右屯衛前去。

    大家固然忌憚左屯衛前往河西之後整個長安的守備盡皆落在房俊手裏,同時卻也知道萬一關中有變,柴哲威的能力並不足以保障長安之安全。兩人雖然都是軍衛大將軍,但是論起軍事才能,柴哲威怕是給房俊提鞋都不配……

    尤為重要的是,他們害怕長安守備落入房俊之手,所以多加提防,可是太子殿下難道就不怕柴哲威統領長安防務,會對儲君之位產生威脅?

    所以房俊斷然不可能出征河西的。

    明明隻能讓柴哲威與房俊其中之一出鎮河西,方能防備吐穀渾有可能之叛亂,事實卻是這兩人誰都不可能離開長安。

    事情陷入死局……

    這個時候,隻能有一方讓步妥協。

    所以李承乾看向蕭瑀,沉聲問道:“宋國公,以為如何?”

    他不問蕭瑀是否還有什麽辦法,而是問他同不同意,這算是李承乾少有的霸氣了。

    蕭瑀麵上不顯,心裏卻叫苦:太子殿下這是逼著他表示支持呀……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