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義看了看韋弘表凝重的神色,便笑著對韋挺說道:“太常卿今日前來,可是有事?若有,則但說無妨。咱們兩家素來交好,如今更結為姻親,自當守望相助,攜手共進。”

    韋挺瞅了韋弘表一眼,歎息一聲,道:“弘表,你將事情原委與世子仔細說說。”

    “喏!”

    韋弘表正了正身子,口齒伶俐的事情娓娓道來。

    李崇義凝神聆聽,聽到韋弘光於京兆府大堂之上撞柱自盡,麵色登時凝重起來。

    先前府中家仆稟報說今夜長安四門緊閉,嚴禁出入,還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何事,卻原來是“百騎司”在調查韋弘光自盡之動機,而且必定已經有了一些眉目,否則“百騎司”不會悍然封鎖四門,鬧得長安城內人心惶惶。

    等到韋弘表說完,李崇義才略微放心。

    若京兆韋氏當真背地裏做下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甚至“大逆不道”,那麽此刻最緊要的是斬斷一切與韋弘光的牽扯,毀滅證據,果斷而無情的將韋正矩等一幹被“百騎司”抓捕的本家子弟徹底拋棄,以免牽扯到整個家族,而不是不僅什麽都不做,反而四處求人說情,想把韋正矩從“百騎司”的大牢裏撈出來。

    至於“故布疑陣”、“反其道而行之”之類的算計,在別人麵前或許管用,但是在河間郡王府卻施展不出來。

    因為三弟李崇真便在“百騎司”效力,定然清楚韋弘光之死一案的前因後果,韋挺敢帶著韋弘表上門求情,就意味著京兆韋氏幹幹淨淨,絕對沒有牽扯進韋弘光之死背後的動機之內。

    當然,世間之事,絕非清清白白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韋弘光身為韋家子弟,若是當真犯下大逆不道之罪行,京兆韋氏很難全身而退。

    更何況京兆韋氏如今與晉王走得頗近,雙方暗地裏眉來眼去,一旦太子一係決心打壓京兆韋氏,搞不好就會用韋弘光之死,將京兆韋氏整個牽扯進去……

    李崇義試探著問道:“太常卿今日前來,難不成是想讓舍弟想想辦法,洗脫京兆韋氏之嫌疑?”

    若韋挺說“是”,李崇義立即就會下令逐客,絕對不回客氣半分。

    “百騎司”下首偵查的案子,定然非比尋常,這個時候若是讓河間郡王府參與其中,那等同於將河間郡王府拉下水,甚至是推進這個足以讓任何人遭受滅頂之災的漩渦。

    那樣以來,京兆韋氏就沒有將河間郡王府當作姻親,而是將水攪渾的犧牲品,李崇義還有什麽客氣的?

    韋挺趕緊擺手道:“世子誤會了!韋弘光之死,背後到底如何,吾家中一概不知。如今‘百騎司’已然插手其中,到底韋弘光有罪無罪、死罪活罪,隻等著‘百騎司’公布便好。屆時無論朝廷如何處置,京兆韋氏絕無半分怨言!豈敢為此讓河間郡王府摻合進去?老夫今日前來,隻是希望世子能夠看在兩家姻親的份兒上,若是‘百騎司’查明韋正矩以及一幹子弟與韋弘光之死盡皆無關,請世子能夠出麵,向越國公討一個人情,放過韋正矩,老夫令其親自去房府負荊請罪。若是韋正矩等人當真犯下罪行,則世子就當老夫今日沒有來過,那些子弟是生是死,皆由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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