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權力鬥爭從來都沒有什麽溫情可言。功勳之後又怎麽樣?表兄表弟又如何?即便是父子手足,隻要擋了自己的路,殺起來根本沒有絲毫憐憫遲疑可言。

    李承乾感受到柴哲威的驚懼與梳理,心頭無奈,隻得說道:“既然如此,那孤也不多說。隻希望譙國公能夠以家國為先,謹記父皇之器重寵愛,協助孤維係關中之穩定,等候父皇得勝凱旋。”

    他的確是個軟性子,卻不是傻子。

    長孫無忌不在長安,整個關隴的重心必然都放在扺掌一衛之兵權的柴哲威身上,若是關隴想要鬧出什麽幺蛾子,也肯定會從柴哲威這裏開始,旁人沒有兵權,在長安施行戒嚴之後根本翻不出什麽浪花兒。

    此次監國之重任,乃是李承乾向李二陛下展示自己治國能力的好機會,隻需維係關中之穩定,不出大亂子,就是大功一件。相反,若是這期間鬧出什麽風浪來,對於李承乾的聲望打擊實在太大,也會使得李二陛下對他愈發失望。

    他必須警告敲打柴哲威,千萬別給我攪風攪雨惹亂子……

    柴哲威誠惶誠恐,恭聲道:“微臣謹記殿下之諭令,陛下東征期間,微臣除非有大事,否則不會離開軍營半步,定會牢牢看守玄武門守衛禁宮安全,絕不失職。”

    他的確是這麽打算的,因為他害怕房俊這些人效仿關隴行刺暗殺那一套,使得自己稀裏糊塗的丟了性命。

    譙國公府他都不敢回,還是軍營裏安全一點……

    ……

    告辭太子,柴哲威並未第一時間趕去軍營,而是從城門入城,返回府邸,家中有些事情要事先交待一番,免得下麵的人做事出了岔子。

    剛一回府,尚未走到書房,便見到兄弟柴令武從正堂迎了出來。

    柴哲威定住腳步,蹙眉道:“不隨陛下出征也就罷了,此刻全城戒嚴,不在太仆寺當值,回到家裏來作甚?”

    如今柴令武已然是太仆寺少卿,不過太仆寺雖然兼掌全國馬政,柴令武卻隻是一個負責掌天子五輅、屬車,後妃、王公車輅,事務繁忙,然並無實權。

    原本隨陛下東征也算是一個晉身之良機,誰都知道東征勝利之後必定論功行賞,大把的功勳讓群臣分潤,誰料柴令武嫌棄出征在外太過艱苦,居然不肯隨行,氣得李二陛下好一通訓斥,卻也隻得由他……

    所以柴哲威這些年越來越看不上這個弟弟。

    同樣都是李二陛下的女婿,同樣都是功臣勳戚之後,人家房俊如今大權在握簡在帝心,就連杜荷那等浪蕩子都以尚乘奉禦的官職隨駕出征。陛下之多駙馬當中,估計也就唯有自家這個弟弟毫無進取之心……

    柴令武見到兄長那一臉嫌棄的模樣,嘴角抽動一下,心裏很是鬱悶。

    開口道:“荊王殿下……”

    “住口!”

    柴哲威麵色陡變,沉聲將柴令武的話語打斷,環視周圍見到並無人近身,不虞被旁人將話語聽去,這才略微放心,回頭瞪著柴令武:“進去書房說話!”

    言罷,不理會柴令武,大步走向書房。

    柴令武一臉憤懣,卻也不敢多說,趕緊緊隨其後進了書房。

    侍女奉上香茗,被柴哲威擺手斥退,反手關好房門。

    柴哲威這才瞪著柴令武訓斥道:“亂之所生也,則言語以為階。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你也不是愚笨無知的稚齡童子了,什麽話當說,什麽話不當說,什麽話不能人前說,難道心中一點計較也無?人前亂語,你是想讓著譙國公府上上下下都隨著你一同陪葬還是怎地?!”

    柴令武被訓斥得一張臉通紅,又氣又怒,但是長兄如父,卻也不敢反駁,隻得忍著脾氣,賭氣道:“是是是,兄長教訓得是,小弟愚笨無知,自尋死路行了吧?荊王殿下讓吾傳話於你,說是想與你私底下相見,有要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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