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一愣:“臘月就已經不見長孫濬的蹤影?”
衛鷹回道:“的確如此,說這話的人乃是長孫家的一個大管事,深得長孫無忌信賴,既然他都不知長孫濬的蹤影,可見必是在長孫無忌的安排下去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房俊沉吟不語。
長孫家雖然威風不如當年,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單隻“關隴領袖”這一個身份,便足以碾壓絕大多數的世家門閥。況且長孫無忌這人雖然陰險狠辣,卻絕對不傻,單憑著手中的權力便足以為家族謀取巨大的利益,又何必去做那些蠅營狗苟見不得人的勾當?
即便是有,也不至於讓長孫濬親自去辦。
自長孫衝流亡在外,長孫渙自戕身死,長孫無忌餘子之中唯一能夠上得了台麵的,也就隻剩下長孫濬。
這樣一個極有可能會成為未來長孫家家主的兒子,長孫無忌豈能讓他沾染那些齷蹉實務,壞了名聲?
從臘月至今,已經將近四個月了,跑多遠的路辦什麽重要的事,需要這麽長的時間?
猜是猜不出來的,房俊叮囑道:“派人盯著各處城門,以及長安周邊的驛站,一旦發現長孫濬之蹤跡,立即追查其曾去往何處、見過何人、所為何事,不可懈怠。”
“喏!”
衛鷹急忙領命。
這年代但凡出了一趟遠門,都需要文書路引予以通關,尤其是進出關中,來回都要在四關之處報備,隻要發現了長孫濬的蹤跡,然後即刻前往四關守備處調出檔案查看,便可知其曾去往何處、幾時歸來。
就算長孫家能夠消除四關守備處的文檔記錄,也可以根據其回京之時間,查出與其一同入關的商賈、旅客,然後一一查訪,查出長孫濬曾經到過何處,然後順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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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家書房內。
令狐德棻自從被武媚娘撓得滿臉桃花開之後,自覺顏麵掃地、無顏見人,遂整日裏躲在府中深居簡出、不見外客。起先極其鬱悶了一段時日,然後某一日忽然心有所感,覺得自己忙忙碌碌追逐名利,結果到頭來被一個女子撓了幾下,便輕易的將所有功名利祿似乎都給撓沒了,一輩子到頭來,還剩下什麽?
說到底,名利猶若浮雲,紅塵俗世之中隨骨肉而消融,百年之後唯餘一抷黃土,生前之生命顯赫,半點不存。
作為一個文人,有什麽辦法能讓自己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即便死後亦會被人們記得,甚至可以餘蔭子孫後代?
答案唯有一個,那便是著書立說!
人可以死,骨肉可以腐爛,但是寫下來的著作並不會隨著人死而消失,反而會越來越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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