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能夠依仗的,無非是超過高句麗數倍的兵力,優秀的單兵素質,以及更加精良的兵械裝備。

    所以這必將是一場苦戰。

    既然是苦戰,那麽必定要遭受慘痛之損失,到時候各方勢力為了保存實力,都想著苟著看著別人衝上去吃個大虧,自己則在最後關頭攫取勝利之果實……

    這場仗豈能不凶險萬分?

    李治的麵色很是難看。

    他自然知道父皇立誌於將世家門閥打壓、消滅,進而完成皇權之統一,使得令出中樞、頒行天下。可正是因為他參與了爭儲,所以父皇默許了關隴貴族對他的支持,進而違背了自己的原則,減緩了削弱世家門閥的步伐。

    如此,才使得世家門閥紛紛鬆了口氣,既然預見到了各自的前途,所以更要在東征之戰中攫取足夠的利益,以抵抗之後依舊會遭受的削弱打壓。

    甚至於,父皇之所以要禦駕親征,並非是如坊市之間流傳的那般什麽“好大喜功”,而是父皇知道,在他減緩了打壓世家門閥的同時,這些世家門閥必然要反彈,最顯著的後果便是東征之中各有謀算,不肯同心戮力一鼓蕩平高句麗。

    換了別人,如何壓得住這軍中的世家門閥、各方派係?

    未有他自己禦駕親征,才能確保戰事的順利進行……

    這一刻,李治才算是徹徹底底明白父皇對於他的寵愛,達到了何等程度。那是寧願違背自己的政治策略,亦要扶保他登上儲位的堅定不渝。

    ……

    值房外,所有人都無心辦公,各個豎著耳朵聽著值房裏的動靜,一旦發現風吹草動,就要衝進去拉架。

    他家與房俊公事日久,深知房俊的脾氣,隻要晉王觸及了房俊的底線將他給惹毛了,才不會管什麽親王不親王,肯定是摁在身下暴揍一頓再說……

    然而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值房裏有什麽奇奇怪怪的聲音。

    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相互之間擠眉弄眼,都希望對方能夠去值房內看看。

    可房俊在兵部的威望太高,誰敢進去打擾?搞不好撞到鐵板上,自己就成了房俊宣泄怒火的目標,那得有多冤……

    最終,大家的目光都看向崔敦禮。

    無論官職亦或是威信,崔敦禮都堪稱“兵部第二人”,而且他算是房俊的絕對心腹親信,未有他才有可能在勸阻房俊的同時,不會激怒房俊惹禍上身。

    崔敦禮:“……”

    看著同僚們的目光,他心裏直想罵娘。

    房俊這人看似粗獷莽撞,實則最是心中有數,他若是敢打晉王,那必然是不得不打的原因,而且打完還沒什麽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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