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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宮。

    從政事堂下值之後,剛剛走出宮門,房俊便見到東宮的內侍正等在門口,說是太子殿下召見。房俊冒雪步行來到東宮,被內侍請入左春坊,才知道李靖、程咬金皆在,就連先走一步的李績也被李承乾請到這裏。

    商談的自然是東宮六率的整編之事。

    可以說,在座的這幾位已經代表了大唐名將當中的最高的那一個檔次,任意一個都稱得上是功勳赫赫威震天下,且都願意站在東宮一方,鞏固儲君之地位。

    程咬金名義上是個隨風倒,不摻和爭儲隻是,可當李承乾正大光明的命人拿著名刺登門拜訪,這廝立刻屁顛兒屁顛兒的就來了,難不成身為臣子還能公然違抗太子的召見?

    隻要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名義,他自然懂得選擇。

    想要做一個政壇的常青樹,可不是僅僅拋開陣營不朋不黨就行的,若是真正不朋不黨,別人想動你的時候誰會站出來力挺?

    至於李靖,雖然李二陛下對其忌憚之心朝野皆知,可一般情況下隻要不實際掌握兵權,似這種出謀劃策的活動李二陛下還是非常寬容的。

    房俊上前見禮,都是前輩,實在是擺不起自己所謂的國公架子,謙卑恭順老老實實,乖巧得一塌糊塗。

    程咬金一把將其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大大咧咧道:“你這廝莫要裝乖做巧,不過就是一個棒槌,學那等規規矩矩作甚?招人恥笑!”

    房俊無語,卻也不敢跟這個混世魔王抬杠,隻得老老實實的坐下。

    李績看了房俊一眼,笑道:“莫不是剛剛在政事堂裏諫言遭受集體封駁,覺得大失顏麵故而性情大變?嗬嗬,若果真如此,可莫要陛下知曉才好,否則怕是從今而後你的所有諫言都會遭受封駁,畢竟整日裏動不動就耍棒槌,誰看了不頭疼?無論是陛下亦或是吾等,可都願意看到一個老老實實的乖房二。”

    李靖在一旁捋著花白的胡須,耷拉著眼皮,淡然說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朝堂與市井其實別無二致,該爭的時候就得爭,該鬧的時候就得鬧,男兒漢就得要凶神惡煞人憎鬼厭,你若當真乖巧了,便會有無數人撲上來爭著踩你一腳。”

    李績嘖嘖嘴,悶聲不語。

    這話題就有些扯偏了,自己本意是提點一下房俊,讓他往後不要太過張揚,今日政事堂上就是個教訓,哪怕平素互為盟友,也見不慣他聖眷優隆、恣意妄為的模樣,這樣下去實在是得罪人。

    結果被李靖這麽一掰扯,卻引到他自己身上去了。

    堂堂“軍神”之所以落到如今之局麵,固然主要是因為李二陛下之忌憚,可更多卻是李靖為人清高、麵對李二陛下之打壓不爭不搶不辯,悶頭領受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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