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陣子在兵部,李治便處處不順,再加上出了軍械丟失進而被禦史彈劾這件事,使得威信大大降低,整日裏鬱悶低落,自己看著都心疼。

    對於這個皇家最小的嫡子,一眾兄弟姊妹們都愛護有加,不忍見其遭受一絲半點的委屈……

    可若是此刻自己進去偏廳,固然能夠阻止不和諧的事情發生,可對於郎君的顏麵卻有損傷。

    她才不願意自家郎君背負一個“懼內”的名聲……

    那就隻能坐在這裏,萬一廳內起了衝突,也能第一時間趕去加以轉圜。

    所幸她的擔憂並未發生。

    酒宴直至戌時末方才散去,一眾皇子、駙馬喝得酩酊大醉,能夠歪歪斜斜走出偏廳者寥寥可數,不得已隻好派人將各自的隨從叫入府中,攙扶著自家主子各自回府。

    待到眾人散去,唯有房俊與李泰站在門口,看上去還算清醒。

    暗夜寒風瑟瑟,新月似蛾眉。

    李泰看著包括李治在內的幾位兄弟被各自的隨從攙扶著走遠,長長吐出一口酒氣,瞥了房俊一眼,想了想,說道:“稚奴到底年幼,無論怎樣爭鬥,你身為姐夫也應當寬容有些,最起碼要看顧著一些他的顏麵。母後殯天之時,稚奴尚不曉事,縱有一二不通情理的地方,也不要過於苛責。”

    這話房俊卻不讚同。

    “殿下直言,請恕微臣不能苟同。這世間從小失母、年幼失怙者不知凡幾,難道這就能夠成為不懂事的借口?文德皇後殯天之時,晉陽殿下可是比晉王更加年幼,為何時至今日,晉陽殿下卻沒有一絲半點的驕縱之氣?”

    房俊不以為然,繼續說道:“說白了,還是晉王的心性不夠敦厚,受到陛下以及諸位長兄、長姊的寵愛,便不知天高地厚,所有喜歡的東西都得要占為己有,卻不管這到底會牽累出什麽樣的後果。”

    李泰麵色有些難看,但這番話卻不容辯駁。

    就算他自己有何嚐不是如房俊所言那般?正因為一貫受到寵愛,覺得這天底下不論什麽東西都應該是自己的,即便是那儲君之位也可以爭一爭,卻從來都不考慮就算是爭到手,那慘烈至極的後果怎麽辦?

    一旦稚奴爭得儲位,不僅僅是太子將會不容於世間,就連他這個魏王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偏偏稚奴心裏還一腔情願的以為隻要他肯善待一眾手足,便可太平無事、共享富貴,隻不過太子換了一個人來坐,其餘一些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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